“海盗使节,你见了我皇为何不按应该有的礼仪跪拜参见?”
左相太宰白时中一见钟相一点不按使节面君的程序来,按事先与众贼商量准备好的方式立即第一个责难喝问。
刚当上宰相正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的当红辣子鸡耿南仲气势更足,儒士名流气度气势更足,声音更洪亮,“尊使,你国海盗国王难道不懂礼仪?你国难道连最起码应该有的国体礼仪规矩体统都没有吗?”
这两位带头开了炮,顿时朝堂上如开了锅一样沸沸扬扬,一个个官僚不论品级大小都争先表现,质疑、谴责、喝问、鄙视......冷言冷语各种嘲笑挑衅,嘴皮子上找便宜,争面子,施压。
钟相仿佛是汪洋大海一孤舟。陷入孤立无援的险恶和尴尬。
他静静站在那里,瞧瞧儿皇帝赵桓,再瞅瞅好一副天朝上国尊贵执宰气派的白时中,瞅瞅横眉立目浩然正气冲天实际是一身儒腐书生气的耿南仲,瞅瞅虽闭嘴没开炮却眼闪更老奸巨滑的张邦昌,再瞅向右边的武臣序列,从排头的童贯到......
闹哄哄的大殿在他的这种好奇宝定姿态下自动很快变得......安静了。
现在轮到宋朝廷这面尴尬了。
为了破开尴尬,张邦昌瞅准露脸的时机终于出头了。
他盯着钟相,言词温润,眼神却犀利地笑问:”贵使,你可是默认了你国没规矩不讲一个国家应该有的体统?“
钟相这才做了反应。
”规矩?呵呵,体统?呵呵“
”是啊,你们大宋王朝,你们这些文明体面的官僚,最会搞的就是立规矩,最擅长的就是虚伪虚荣的体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呵呵,说得比唱得动听,说来说去,喊来喊去,展现的都是所谓的名士的儒雅风流、才子大能的狂放不羁,其实全是骨子里的淫贱无耻不要脸,志比天高,虚荣市侩,吹得山响,名动天下,忽悠得满天下人一愣一愣的好佩服感动,可事实呢就是文兴不了邦,武定不了国,一切的落脚还不是你们这类人自己一门心思钻营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搞来搞去,最终呈现的还不都是维护你们统治地位和私利享乐的那些规矩体统?“
这话一出口,满殿君臣都脸色一变,一张张脸很难看。
若是个寻常人敢如此辱骂,这满殿的官僚不但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怎么着?你没本事当官混富贵,享受不到国朝的好处,日子贫贱难过窝囊,就对我们这些当世强者统治者羡慕嫉妒生恨了?就当喷子诋毁我们想在嘴上找便宜求自我安慰?哈哈,活该啊你过得坎坷。谁叫你自己没本事当官呢?谁叫你不会投胎,投不到富贵家呢......本官(皇、王)就是命好,你能怎么着?
当然,敢辱骂当权者就是挑衅政权威严,是犯罪,刁民,就得狠狠收拾教训。
男的拉到菜市口砍了示众震慑那些同样心怀不满的泥腿子。女人充入教坊司妓馆遭受百般**凌辱,无一点尊颜,无一日清静轻松,让那男的死了也戴无数摘不掉的绿帽子,做了鬼也羞愤难平,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小孩就卖为奴隶,让他从小在更卑贱屈辱苦难悲痛中长大,更卑贱劳累绝望中度过一生,并且奴生者仍是奴,子子孙孙皆是奴,永世不得翻身......
那种情况的话,这些人的脸色就不是难看了,而是越发傲慢而得意。
有人越惨,才能越衬托得他们的能耐和尊贵体面。
现在却个个是吃屎般难看,只因为嘲讽辱骂他们的人并不是日子过得没他们自在的卑贱者,而且是更强大的能轻易灭掉宋王朝毁掉他们这些人的荣华富贵权势体面生活的敌国的官员,看样子还是个敌国大将,不是他们能报复整治得了的。
钟相骂什么,他们只能干受着,只能以没意义的怒容和怒视一齐死盯着钟相。
在满朝文武加皇帝太监上百双以仇恨施压的目光中,钟相浑不以为意,昂然挺立大殿中央,环视众贼不屑地哼了声,呵呵笑着又说:”你们的规矩呀,有包括维护供养你们富贵享乐挥霍的万民的体面与利益的内容么?“
”呵呵,你们的规矩啊,儒教君子气节士大夫名士风度啊,坑本国民害本国人有效,鱼肉践踏本国百姓好使,骑在本国万众头上吸血拉屎作威作福极得力,对辽啊,西夏啊低头甘认瘪孙子积极纳贡孝敬好使。对高丽棒子、南越这样的蛮子小国反复无常挑衅欺骗背叛敲诈老实认了并且照样出钱出力大方给各种好处,慷慨帮助,买和平苟且平安富贵,好使。“
”即使是大理这样的弱到不堪一击只能讲和平共处换生存的小邦依仗点山川险要的地利,一不满意了也敢冲你们呲牙亮肌肉,你们也照样屁不敢放,温柔体贴风度翩翩大度理解认了,搜刮万民血汗给大理上各种便利,打点满意,两国矛盾没了,又和平了可以纵情享乐了,呵呵,你们的规矩在这方面也好使。哈,你们制定和信守的规矩确实是好规矩。“
在满殿越发难看的脸色中,钟相猛然一拍手,吓了众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