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下次朕一定寸步不离守着你。”
静默相拥坐了良久。
“天色已晚,皇上早些回乾宁宫歇息吧,臣妾没事。”傅绮筝说道。
元帝虽是犹豫,见傅绮筝面色惨白,身子虚弱至极,需要静养,遂也点头应了。
深夜,傅绮筝抱膝盘坐在床上,漆黑的寝殿,冰冷的心,若时间能倒流,她可会后悔?可会义无反顾去救尹氏的儿子?
下床点亮了一支蜡烛,烛光虽微弱,却能为幽暗的心绪添一丝光亮。
年锦安见寝殿中泛着烛光,遂推门进来:“娘娘怎么还没歇息。”
“昨日半宿这孩子还踢过我,怎知今日竟离我而去,世事无常,天意弄人。”傅绮筝深合上眸子,悲怆万分。
“娘娘还年轻……”年锦安劝道。
傅绮筝猛地睁开眼,毅然道:“本宫不能让孩子枉死,明日去内府彻查那香的事,华氏被废,此刻内府那些人想必也犯不着包庇她得罪本宫了。”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如今皇上已命甄妃娘娘代掌后宫,彻查此事应不难。”
“打入静明宫未免太便宜她了,事已至此,本宫就要她给雨霏和孩子偿命。”傅绮筝凝望望着烛火,眼眸无神。
三日后,傅绮筝粉黛未施,青丝随风纷乱,一袭素衣在景颐宫的院子里手植了一株榕树苗。
水雾不解:“姑姑,娘娘为何要种此树?”
“榕树寓意母子同根,娘娘是放不下故去的皇子,夏日栽树不易,若此树能活,便是皇子在天有灵,感知到了娘娘的思念。”
小平子从宫外进来道:“主子,内府那边已经妥当了。”
傅绮筝唇角微扬:“树倒猢狲散,不过才三日。”转身进了景颐宫。
年锦安对众人吩咐道:“娘娘要静养,你们守在外面,不可让人来打扰娘娘。”随着傅绮筝进了殿去。
年锦安拿来件素薄斗篷予傅绮筝披上系好:“娘娘此番回来后定要卧床静养才是,早日调理好身子,太医说了娘娘的身子只需悉心静养一月便可恢复,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娘娘定能再孕育皇嗣。”
傅绮筝沉默不语,轻点了点头,带着年锦安从后门悄然出了景颐宫。
“这是通往静明宫的近路,平日无人会去静明宫,所以此路甚为僻静,娘娘大可放心,静明宫那边奴婢都打点好了,甄妃娘娘派去看住华氏的奴才皆是心腹。”
从静明宫后绕行至门前入内,院子着实荒芜,杂草丛生,若不是前面那关着的殿门干净异于周围,怕是没人想得到此处正住这曾经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
推门进去,殿堂破败,华氏颓然坐在殿中,青丝虽未绾却是梳理得干净,衣衫整洁,哪怕如今沦落到这静明宫,也仍放不下这表面的风光。
傅绮筝走入殿中,取下斗篷,喊道:“贵妃娘娘。”
华氏闻声转眼一看,霎时目光如炬,站起身向傅绮筝走来,走了几步驻足,抬手指向傅绮筝:“都是你害本宫落到了这般地步。”
傅绮筝轻摇了摇头,淡然一笑:“这只怨你自己,梅林之中你若留些情面,本宫会记你一恩;雨霏之死你若袖手旁观,本宫也算不到你头上;若这几月你对本宫高抬贵手少些算计,少送些香,少在木头上动心思,如今你会过得很安稳,本宫虽早已识破了那香,可本宫的骨肉还是没能逃过你那恶毒的心思。”
“步撵之事赖不得本宫,想除去你腹中皇嗣的又不止本宫一人,不过那香你既然识破却不出首本宫,你在等什么?”
傅绮筝转过身背对其,淡淡道:“自然是等时机,当日你治宫之权在握,将罪过随便一推就有人替你领死,本宫轻易出首,怕是难以伤你分毫。”
华氏哼笑道:“你傅绮筝也有畏惧本宫的时候?”
“本宫有什么好畏惧的,如今也该告诉你了,你那代掌六宫的殊荣可是本宫让给你的,你不感恩戴德就罢了,反倒恩将仇报,本宫没了孩子,你可是连余生都赔上了。”傅绮筝环顾四周,“尹姜死前,本宫曾在雨明宫对尹姜许了诺,说有朝一日定会让你去与她作伴,本宫失子那日昏迷不省人事,皇上将你废到这静明宫来了,虽离雨明宫不远,但也不算实现诺言,好在如今尹姜不在了,本宫还能让你去另一处陪陪她。”言罢回过身笑看着华氏。
华氏闻言惊愕退了几步,又傲然道:“傅绮筝你不敢杀本宫,本宫虽做不了贵妃,但本宫还是常在,杀了本宫你难辞其咎。”
“放心,今日你死不了,本宫不想亲自动手,不过你大可放心,没什么是本宫不敢的,实话告诉你,那日你推倒本宫后,是本宫自己撞向那山石以致滑胎,本宫其实就是用这孩子赌了一把,就赌他能毁了你华羽卿。”傅绮筝掩嘴隐隐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