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傅绮筝猛然惊坐起,心砰砰直跳。缓过神一看,已是回到了景颐宫。
“主子。”柳依守在一旁,见傅绮筝醒了,总算松了口气。
“雨霏呢?”
柳依徐徐说道:“雨霏已经去了,主子节哀。”
是啊,还是她眼睁睁看着雨霏死在自己面前,被活生生折磨死。双手紧紧抓着衾被,心若刀绞的滋味,痛彻心扉。
“主子已经昏迷一宿了,太医说主子是惊吓过度所以晕倒,主子切莫太过忧伤,刑司之事皇后娘娘已经不追究了,让主子释怀,好好休息。”
傅绮筝闻言,不禁仰首而笑,顷刻沉下脸色,冷冷道:“她王宓可以假情假意,但我傅绮筝不是圣人,做不到息事宁人,本宫誓不罢休!”
“绮筝。”嘉懿进了寝殿来,“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又像柳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
柳依退出殿外,带上了门。
嘉懿坐到床边,看着傅绮筝,安慰道:“我知道你一定心痛死了,可人死不能复生。”
“我不会让雨霏枉死。”傅绮筝怔怔道,泪水划过脸颊。
嘉懿微微颔首,又小声说道:“这个仇自然要报,可你得先让自己振作起来,自你在浔州出了事,整个傅家就乱套了,傅夫人整日寝食难安,皇兄让我去傅府小住了几日陪伴傅夫人,如今你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可不能再有事了,不然亲者痛,仇者快。”
嘉懿说得对,她的悲伤颓然,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该做的,断然不是自怨自艾。这是她最后一次怨自己无能,遂搵去残泪,平静地说道:“嘉懿,让爹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掀开被子下床,朝门外喊道:“柳依,更衣,本宫要去给皇后请安。”
柳依着实被吓了一跳:“主子,这……”
“本宫昨日晋封,加之皇后娘娘大仁大义饶过本宫,岂能不去拜谢。”
待宫婢通禀后,傅绮筝移步入内,一看殿中当真热闹,华尹云三妃齐聚。
“绫嫔的能耐当真不小啊,以前皇上从不正眼瞧她,如今却魅惑皇上如此纵容她,不仅带她出宫避嫌,遇了险还派大军前去相救,刚回宫就翻牌子侍寝成了嫔。”云妃说道。
“皇上临幸她,或许本就是皇上对她有所怀疑,只为了求个真相罢了,不然为何不早不晚偏偏选在她回宫的头天晚上。”华贵妃不屑道。
傅绮筝门前闻言,却是沉眼一愣,心下起疑。
见傅绮筝出现在门前,原本说笑的众妃都敛了容色。
“主子。”身后的柳依轻唤道。
傅绮筝回过神,走入殿中,上前盈盈福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各位娘娘。”
“免礼,绫嫔这么快就没事了?”
傅绮筝起身:“皇后娘娘希望臣妾释怀,臣妾当然要听从,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宫女和娘娘怄气。”
“那就好,坐吧。”皇后说道。
傅绮筝走到云妃身边的位子,刚坐下云妃便耐不住开口道:“绫嫔昨日在刑司闹得沸沸扬扬,怎么今日就跟没事人一样,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傅绮筝看向云妃,笑了笑:“照云妃娘娘的意思,臣妾是不是该为了一个婢子寻死觅活,让众姐妹鸡犬不宁才算有事人,才是出自真心?”
云妃不服气道:“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日妹妹回宫,姐姐说妹妹不清不白,如今倒是应向妹妹陪个不是,姐姐不过就那么一说,妹妹就迫不及待要利用皇上昭告后宫自己是清白的,何必呢。”华贵妃笑说。
皇后也随之附和道:“当日皇上亲自来找本宫讨要绫嫔的绿头牌,本宫还纳闷皇上为何这般着急,原来是心下怀疑得紧。”
傅绮筝不禁心下冷嘲,素来不合的人如今竟然连成了一条心只为挖苦她一人,是小题大做,还是自己在她们眼里的分量不轻,须得联手。
“皇后娘娘。”忽然一宫女急匆匆进入殿中福身。
“何事?”皇后问道。
宫女答:“景颐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说绫嫔娘娘的侍女晴初于房中自尽。”
傅绮筝骤然惊惶起来,蹙眉道:“你说什么。”
那宫婢又转过来对着傅绮筝跪禀道:“娘娘宫中的晴初自尽了,听说是昨日太医去瞧过,说她的腿保不住了,一时想不开就……”
在场的众人起初虽是惊讶,后来不乏窃笑之人,只有傅绮筝愕然愣住,纵使笑声微弱,却牢牢刻在心里。
云妃摇头叹道:“唉,看来景颐宫真是个是非之地,原本绫嫔身边的五个宫女,如今跑的跑、死的死、叛主的叛主。”
皇后神色颇为轻松,随即道:“生死有命,既然绫嫔宫里一连失了两个奴才,那就让内府再挑两名送过去好了。”
傅绮筝竟语气平和地说:“娘娘可否让臣妾自己选。”
皇后也是一惊,原本以为傅绮筝已是悲痛欲绝,岂料她竟然如此平静,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