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英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过分,这次就硬坐着没动,而玉刚就不管了,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就朝瓷瓶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将瓷瓶从自则手里抢了过来,急得自则大声喊“小心!”
玉刚把瓷瓶拿过来以后,确是狗拿刺猬,无处下嘴,如果说刚才的瓶子还有个尖嘴可以夹的话,这个瓷瓶整个是个圆肚子,既没有瓶塞,又没有嘴子,不知怎么打开,也不可能直接敲烂吧。
看着大儿子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玉刚不由得心里火起,“还看什么看啊,赶紧想办法打开啊!”
大儿子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朝自则看过去。
自则点了点头,就朝玉刚伸出了胳膊,玉刚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又将瓷瓶递回给了玉刚。
启秀不断地沿着唾沫,百英把舌头伸出来,不断地舔着嘴唇,而玉刚则喉结不住地上下,看得出来,都对这个五百年陈酿充满了无限憧憬。
只见自则拿起一把钢刀,准确地说应该是金刚钻,对准瓷瓶最上方最中间的部分,画了一个“十”字,接着又用一个棍子上镶嵌着一个小圆碗的东西,将软软的小圆碗紧紧地扣在“十”字上,直至这个小圆碗拔不出来。
接着,再用金刚钻在“十”字周围画出一个整齐的圆圈。
最后,猛地将木棍一拔,木棍带着一个瓷瓶的盖子就拔出来了。
就在这时,大家一拥而上,都贪婪地用鼻子闻着这难得的香气,生怕少吸了一点。
“让一让,让一让!”
大儿子拨开人群,直接将瓷瓶端在了怀里,笑着问大家:“刚才谁说不吃一口的?”
“是他!”
“是他!”
大家都将手指向百英。百英看到犯了众怒,急急忙忙辩白,说话也变得啰啰嗦嗦:“各位,我刚才是开玩笑呢。开玩笑。”
“咦,堂堂藩台大人,怎么能开玩笑呢。你就不要吃了。”
“玉刚,玉刚。大人,嘴下留情啊,都怪我这张臭嘴!”说罢,就要动手抽自己的嘴巴子。
胖娃看到这里,觉得火候弄得差不多了。顺势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说藩台大人啊,这我看就算了吧,你开个玩笑,我们就当开个玩笑。酒还多,给你匀个一口两口的,也还是行的。”
“啊,才一两口?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要不再加一口?”
金泰看他越发可爱。
“各位祖宗,你们就饶了我吧!”他这一句话,惹得满桌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大儿子再不啰嗦,让自则取来瓷碗,在一人面前摆上一个,接着他直接用小酒壶,从瓷瓶里面一下一下地舀出来,再仔细地倒在碗里,生怕滴了一滴在桌子上。
酒到每个人面前,大家都舍不得一口吃完,先是用鼻子闻上半天,接着再小小地抿上一口。再继续用鼻子闻,接着又小小地抿一口,好不容易才把一小碗酒吃下去。
吃完一碗,大儿子和自则就又给他添加一碗。这样直接弄了五六轮,大家的舌头慢慢捋不直了,眼看着一大瓷瓶的酒已经见底了。
可是百英还清醒得很,舌头卷得直直地问金泰说,“你说还有万年佳酿?”
“有是有,只不过前面已经被我吃掉了。哈哈哈哈!”
“啊!你个没良心的。那是万年佳酿啊?哎哟,我的娘哟,你怎么就不给我留一口哦。”
百英嚎啕大哭,就像是死了老子娘似的。一听说刚才金泰吃的是万年佳酿的好酒,大家不由得又愤愤然起来,“金泰,你真不够意思!”
“你真不是个东西,平常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刻只顾吃独食。”
金泰像变戏法一样,从旁边百英宽大的袍子里又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还没顾得上显摆,就被百英一把夺了过去,“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
等不及钳子,直接就用牙齿咬起尖嘴嘴来,只听得“嘎嘣”一声响,再听得“哎哟”一声,原来是百英的牙齿崩了,随即满嘴的鲜血,滴落下来,弄得跟鬼一样。
可是,百英顾不得狼狈,继续用牙齿开咬,可只听得嘎嘣嘎嘣响,就是咬不开这个小小的尖嘴嘴。
大儿子呵呵一笑,吩咐自则拿来钳子,嘎嘣一下把尖嘴嘴夹断了,再递给已经等得不可耐烦的百英,百英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几口就将一瓶酒吃下了肚子。再这么弄下去,满桌人非得都吃酒吃趴下不可,大儿子也就顺势往桌子底下一滑,装作吃酒吃醉了。
其他人赶紧过来扶他,想不到这么一扶,自己也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早已经等候在旁边的下人们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抬起来,分别放到隔壁院子的客房里去,每个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安排一个下人伺候。
因为大家都是经常来的,所以这里给每个人都预备了房间,大家也都知道把谁抬到哪里去睡。
而总督府和藩台衙门的人则在外面的院子,打了几个地铺,做成连天铺,他们这样的日子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