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却半天接不上话茬,他觉得今天的玉刚的所作所为,有点颠覆自己对玉刚一贯的印象和把握,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才能作出判断,玉刚刚才所说是真是假,是对是错。
金泰看场面有点冷清,就站起身来,端上酒壶,直接给玉刚过去敬起酒来——这是酒桌上破解尴尬气氛,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
果然,玉刚见金泰端着酒壶过来了,也就不好意思继续长篇大论,说他的施政纲领,而是端起酒杯跟金泰碰起杯来。
如果是外人参加的话,可能会感觉这个秩序有点乱,因为作为主人的大儿子不起先讲几句祝酒词,不先提议三杯,其他人是不能提议吃酒的,更不要说是大儿子的家人在主人之前,直接端着杯子就敬酒去了,而在大儿子和玉刚的关系这里,尤其是在西言府里,完全没有这种规矩,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些臭规矩来区分上下尊卑、内外有别,他们已经融为一体,就是一家人。
所以,金泰直接端杯过来敬酒,玉刚并不感到意外和尴尬,而是端杯就吃,好不爽快。金泰之后,胖娃又连上去敬,搞得玉刚一口菜还没动,倒是一口气直接吃了六杯酒,嗓子眼就有点干涩。
自则看到这里,知道这么些人不能都围着玉刚转,自己也该出场了,就与旁边的一个小兄弟直接划起拳来,“六六六,五魁首啊,八匹马啊,三碗粉啊,一只鸡啊!”
顿时就把一个有点生冷的席面弄得热闹起来。
有大家的这么一折腾,他已经把今天的事情想清楚了,不是玉刚不事先与自己商量,而是自己本就是官场之外的人,玉刚不想把自己扯进官场的是非窝里。而是要始终保持与自己的兄弟加朋友的关系。
因为一旦进了官场,就是有上下尊卑之分,只有规矩制度之严,断没有感情冷暖一说。更没有怜香惜玉之情,那时候什么兄弟,什么朋友,都会被官场这个强大到无边的机器搅得粉碎,以致于无形。
所以。有人说,你要想与一个朋友断交,你就向他借钱,你要想与一个官员交朋友,你就向他借钱。
在这个是非窝里,使用的是另一套运行机制,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反过来说,利益就是朋友。朋友就是利益,二者互为一体。想到这里,大儿子知道玉刚是真正想把他当朋友,而不是别的,所以,到这会的时候,前面有点失落和沉默的心境豁然开朗,心情大好,连连叫喊“换大杯”。
可是玉刚不干了,“原来你们是搞车轮战术啊。我都吃成这个样子了,你才开始吃酒。不公平!”
大儿子却狡辩说,“冤枉啊!在你跟金泰、胖娃他们吃酒的时候,我跟其他启秀他们几个在吃呢。”
确实。他刚才还真跟启秀和百英他们吃了几杯,不过每个人也就是两三杯,都不多。
玉刚也红着脖子说,“你想梦我,你们前后在吃了五杯酒,启秀两杯。百英三杯!”
“啊!老大,你是火眼金睛啊,我服了你了,我认罚!”
说罢,由自则在他面前的三个大杯子倒满,他就咣当咣当连着把三杯干掉了,吃完用袖子把嘴巴一抹,“玉刚,怎么样?态度还行吧?”
“我说西言,你今晚上似乎有心事啊,到底怎么了?这里都是自家弟兄,但说无妨。”
“自则,你去把我房子里那瓶五百年陈酿取来。”
“五百年?你那是酒吗?”“是酒,也可能是一千年,也可能是两千年。”
“越说越神了,你莫吓我!是妖还是怪?”
“什么妖啊怪啊的。一会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哦,我说怪不得你开头吃得少,原来是留了独食啊。该罚,一会你就不要吃了。哈哈哈!”
“好歹给我留点,要不以后有了万年佳酿,我不一定记得给你们分哦。”
“万年?”
启秀和百英都把头摇得像泼浪鼓似的,“不可能?那个时候有没有人还两说呢。”
“藩台大人,你可得说话算数哦!”金泰故意激百英。
百英将袖子往上一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你能拿出万年陈酿,我保证不眼红,不吃一口。
在座诸君作证!”
金泰却并不答话,只是起身,到身后的壁橱里拿出了一个裹着釉子、长相怪异的小瓶,随后用一个铁夹子,将小瓶上方的一个尖嘴嘴“啵”地一下夹断,就看见一股白烟从瓶子冒出。
接着,房子里的人就闻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异香,瞬间笼罩在整个房间里面,每个人都用鼻子迫不及待地闻着这股陈年佳酿的香味,一个比一个贪婪。
就在大家都有点迷恋这种香味的时候,只见金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小瓶,对着嘴巴,咕咚咕咚就吃了起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小瓶佳酿,已经到了金泰肚子里。
看着大家瞪圆了的眼睛,他故意砸吧砸吧着嘴巴,完了还用舌头不嘴巴边残留的一点酒,也卷了进去。
百英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抢这个小瓶,金泰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