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余卑言别了慈烟娘之后,他想着找地儿去打听金陵方家的客栈,潜入其中,借此逃出洛城。当然,他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行事必然要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大意。但刚出了无声巷,说来也奇怪,他发现街面上竟没有隼坊的捕卫巡街或是排查,跟昨日灯会那地毯式的搜查可谓大相径庭。
奇怪,真奇怪,莫非隼坊的人有什么计划不成?
还是我想太多了?
余卑言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前先找到方家商队才是正经事。余卑言觉得,既然方家天下出名,那随处打听便可得知,于是他向街旁一卖锅贴的小贩询问一二。
还别说,真打听到了。
小贩告诉余卑言,方家在洛城之中有十处产业,吃穿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均有涉足,其中方家商队正留宿在自家一叫‘方舟馆’的客栈之中,而这方舟馆在城北,不算太远,半个时辰不到就可到达。
得知以后,余卑言即刻朝方舟馆前进。但这一路却是惊心动魄的,他时不时在街面上会看到巡街的捕卫,这促使余卑言穿街过巷,始终不敢踏上大路一步,活像偷偷摸摸的小老鼠,不过这倒是打消了他先前不好的预感:原来先前只是我没有留意到隼坊的人,我还以为他们又想出什么新点子儿了呢,如今看来我就是想太多了而已,这毛病要改。
半个时辰的脚程,余卑言终于来到了城北,刚准备找人打听方舟馆在何方,忽然他瞧见王日山在街面上神色着急的询问来往的行人或是街边小贩;多年的打猎经验早就使得余卑言的耳朵极其灵敏,虽然声音很微弱,但他确确实实听到王日山在打听一人,而那人听描述好像正是自己。
余卑言藏匿在街面之上,想着要不要去和王日山碰个面,于是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见一条街上没有捕卫,从而一瘸一拐的朝王日山走了过去。待二人一碰面,王日山的眼珠子恨不得快要跳出来了,惊讶道:“你小子到底…”
话未说完,王日山立即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忿忿地拉着余卑言来到了一旁的深巷子之内,然后瞪了余卑言一眼,以质问的口吻问道:“你来洛城就是为了杀人?”
看来王日山听说了我的事情,那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更何况我和王日山相识多年,好歹算朋友。虽然他平时有点不要脸,但还不足以出卖我。这般想着,余卑言长舒了一口气后,坚定地凝视着王日山说道:“日山,我没有必要瞒你,正如你所说,我来洛城就是为了杀人。”
王日山气的浑身发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惹大祸了,隼坊拿着你的画像到处在抓你,现在城门也关了,你说说你日子过得好好的,杀什么人呀?现在好了吧,你犯法啦,给你俩翅膀你也逃不出城。”说着,王日山一脸烦恼的样子扶额叹气,显然他很操心余卑言的事情。
“别担心,我有办法逃出城。”余卑言抿嘴一笑。
“现在不是说大话的时候,这隼坊什么路子你又不是不清楚……”王日山连连叹气,瞧了一眼面前的余卑言,见他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是慌乱,一时王日山楞了一下,然后疑问道:“你有啥办法?”
“办法目前还不能说,不过我能告诉你一点,我现在要赶快去方舟馆。”余卑言留了一个心眼,说罢他就想同王日山告别,毕竟自己不像王日山一样,耗不起啊。
王日山自然不懂余卑言为何要去方舟馆,于是问道:“那你去方舟馆就能逃掉了?”
余卑言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要去街面上打听打听,等回了洛城我们再聊。”说着他就迈步想要走出巷子。
这时王日山眼珠子一转,上前挡住了余卑言的去路,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说道:“卑言,虽然我是一捕头,不该知法犯法,但念在我们俩那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今儿就权当没看到你。而念在李安的份上,我希望你平安无事,所以你不要冒险去街面打听什么方舟馆了,我愿意代你去打听,这样你好歹也安全一些。”
余卑言惊奇道:“哟,以前在洛城你见了我和弟兄们都要拔出刀追,如今倒是挺新鲜嘛,还知道关心我的安危了。”
王日山顿时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说道:“我关心你一下还关心错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你自己去街面上打听吧,到时候隼坊的人把你剁成了肉泥……放心,我会把你好好安葬的,顺便再给你烧俩丫鬟,省的到下面你耐不住寂寞。”
言语过后,王日山独自生起了闷气。
余卑言笑着调侃道:“哟,王大姑娘还生起啦?”
“能不生起嘛,换了其他人谁愿意关心你呀,也就除了我。”王日山哼了一声。
“好好好,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余卑言安抚道,同时心想:目前我的腿脚不方便,万一街面上来了隼坊的人,逃我是逃不掉了。与其冒险打听,还真不如让王日山代劳呢。
思考了一番过后,余卑言决定让王日山代劳打听方舟馆。自然,王日山很乐意效劳,他没有和余卑言多聊什么,立即就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