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峨嵋师生的二桅豪华大船停泊在燕子坞渡口,随着太湖水波的起伏微微晃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突然,船上舱门打开,五个男子沿着引桥走下,朝燕子坞的正门走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考究的白色绸衫的清瘦男子,看样子像是安护镖局这次走镖的掌旗之一。
值守室里,一名红衣校卫看着这走来的五人,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快去通知庞总长。”他吩咐身旁一名黑衣校卫。那校卫应了一声,立刻向校内跑去。
红衣校卫让另一个黑衣校卫留在值守室里,自己则走到正门前迎住这五人。他向为首的白衣男子行礼说道,“诸位镖师,可是在船中呆得烦闷了,请恕在下招待不周,如果诸位愿意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饭堂,让他们准备上好的酒饭款待诸位以及尚在船中的各位镖师,不知意下如何?”
以他多年的护卫经验,红衣校卫已经感到他们并不像是来吃酒的,他只是想尽量拖延一点时间,好等庞天治赶来处置。
“燕子坞是传承千年的天下名校,我等到此,岂有不到校内拜仰之理?”那个穿白衣的人说道。他身材瘦削到近乎单薄,完全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也相当斯文,和一般印象中在江湖上走南闯北,日晒雨淋的走镖人有很大的不同。
“这个……不过校卫总长叮嘱在下,此次访问,贵镖局只派七名镖师到校内随行守护……”红衣校卫说,“不如这样,待我去禀明庞总长,听他的示下……”
红衣校卫说到这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一转身,看到刚才的黑衣校卫带了韩家宁朝这边赶来。红衣校卫稍稍舒了口气,快步迎上去说道,“韩副总长,门口这几位镖师……”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朝门口那五人一指,可是他话音未落,一把剑已经从他身后穿过。那个黑衣校卫也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红衣校卫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在坠地之前,他努力扬起手,朝值守室发了一个信号。值守室里的校卫已经看到韩家宁从身后刺杀了红衣校卫,他惊叫一声,回过身去抓前面桌旁的一个摇杆。这个摇杆是一个发送警示的装置,按下去,就会有红烟从值守室顶上的烟囱里冒出。这学校正门口发出的红烟,不仅可以被整个燕子坞看到,也能被姑苏城上的瞭望高台用瞭望镜观察到。这套报警系统是四十多年前魔教横行江湖时发明建造的,可是自魔教覆灭以来,再也没有被使用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瘦削的白衣男子突然身形一晃,瞬间已经飘至值守室内,他手一抬捏住校卫的咽喉一捏,那校卫喉咙口发出几声软骨断裂的声音,整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白衣男子随即又一晃身体,回到了值守室之外,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那红衣校卫竟然在倒地临死之前看到了这一切。
两个安护镖局的镖师立刻从怀内摸出两面红旗,朝大船上挥起来。大船上马上冒出几个同样穿黑色紧身装束的镖师,举起一面大旗,在船尾摇动。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湖面隐约出现五只乌篷小船,飞速朝燕子坞驶来。
那五只乌篷小船的速度越来越快,明显是一群内力高超的人在摇动。小船转眼间就来到了港口,每只船上都迅速走下十来个紧身装束的黑衣人。他们身上都佩戴刀剑,胸口都是“安护”的字样。与此同时,从大船上也陆续不断地走下来同样装束的五十余人。
韩家宁抢步到那白衣男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属下参见江掌旗!”
白衣男子脸上的肌肉僵硬地动了几下,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仍用文质彬彬的语调说道,“交待你的一切,都办妥了?”
“是的!”韩家宁的语气里有些得意,“整个校卫队已经都归我掌控,燕子坞和峨嵋全体师生现在都在参合堂内,曼陀山庄还有两边的渡口我也都派人把守了……”
那白衣男子微微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仿佛还在等着什么。
“噢,对了,”韩家宁立刻补充道,“那个峨嵋逃出来的学生和那个叫周远的燕子坞学生我也都已经捉住,现锁在曼陀山庄历史研究所的地下室里,随时可由掌旗发落。”
“嗯,做得不错。”白衣男子终于说出了一句赞许的话。韩家宁低着头,脸上喜形于色。
“既如此,就让我们坐等参合堂内精彩的表演吧!”白衣男子说道,僵硬的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恐怖表情。
张塞,带着一脸疑惑,惴惴不安地朝茶花渡走去。
在这两天里,周远经历了一系列让他的生死悬于一线的事件,而张塞的生活,也并非过得波澜不惊。
昨天晚上,正当他在琅嬛玉洞图书馆自己的房间里痛苦地研究华山气宗剑宗族谱,同时开始构思自己的下一篇八卦文章的时候,黄毓教授突然走了进来。
张塞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边行礼,一边顺手将桌上的“江湖人物”抹到了地上。
黄毓教授是目前整个武林的史学权威。他已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