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娇似不在意道，“我只是好奇，陆姑娘若同柳姑奶奶有交情，簪花宴何必找凝碧帮忙。”
陆心禾不想她竟能提这个，脸色一白，勉强道：“是阿碧的曲子新颖……”
双玉娇嗤笑一声，“是柳金蝉不会帮你，满楼子只剩下阿碧一个傻子了。”
陆心禾白脸又被气红，愤愤道：“柳姑奶奶与我有半师之谊，怎么不会帮我？是我觉得阿碧的曲子新颖，才寻她帮忙，再者也是这点子小事不好去求柳姑奶奶罢了。”
凝碧也笑了：“姑娘你真瞧得起我。簪花宴也是点点小事，那展百户这件事同您陆姑娘更没干系了，为何你又愿意去求柳姑奶奶了？”
“你……”陆心禾一噎，怎么也圆不回来了。
凝碧冷哼一声，道：“行了，陆心禾，咱俩认识不算久，但也算彼此都看透透的了，哪一次你没点儿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是不会登我门的——这次都找到娇姑奶奶这边来了，说吧，你又想怎样？条件摆一摆，合适了便成交，不合适了，请您出去从外头带好门。”
双玉娇闻言丢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翠凤儿则觉得末了一句有趣，刚想笑着打趣一下，却被双玉娇瞪了回去，只好闭严嘴巴等下文。
陆心禾脸上一阵青红，半晌才道：“梅映雪和秋荣儿不会罢休，我需要你的胡琴舞。”
需要趁着胡琴正热，多多表演几支舞，巩固客人，PK另两大才女红牌。
凝碧嘴角噙笑，“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你能给我什么？”
陆心禾刚要张口，就被凝碧打断，她冷冷道：“也许你和柳金蝉真有交情，但就算这样，你也未必能说动柳金蝉给知府大人吹枕头风——况且复审在三天后，你也不能保证这两天知府大人就会来醉香阁。展振武一个武官，没大过错，文官这边别说个知府，便是巡抚大人也不可能撸了他的官，败诉也多说是罚些银钱罢了，有没有知府大人递话，他也无碍。你开出来的条件于我半点用处没有，废话就不用说了，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陆心禾咬着下唇，半晌才道：“我既已挂牌，每年的缠头……”
“大姐，你贵人多忘事啊，早在簪花宴之前你就把这部分银子许给了我一半儿了。”凝碧嘲讽道，“合着您那时候就是空话，这会儿又拿同样的话来诳我，我拜托你，换汤也换换药呗。这么着有意思吗？”
双玉娇在一旁凉凉补充道：“如今阿碧一支胡琴曲子就能卖个五七千两，不知道陆姑娘有多少银子能入得了我们阿碧的眼。”
陆心禾又气又恼，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袖中拳头攥得紧紧的。
凝碧见她这副模样，嗤了一声，摆手道：“得了，陆姑娘，你也别气了，咱们俩呢，合作就没愉快过，还是不要合作的好，刚才我们娇姑奶奶说的你也听到了，我的胡琴曲子、舞都是拿出来卖的，你拿钱来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干干净净，这样多好。”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心禾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半天牙，才以极镇定的姿态道：“阿碧，你想过没有，娇姑奶奶和翠凤儿这就要出去了，你在这楼子里能靠谁？你一曲胡琴舞捧红了翠凤儿，娇姑奶奶手下金秀秀、崔宝珍便不恨你？你若跟了她们中的一个，能有好果子吃？”
双玉娇眼里闪着寒光，面上却仍笑眯眯的，好似调侃的语气道：“陆心禾，你他妈的当老娘是死的啊，老娘还没出去呢，就当着老娘的面儿挑唆老娘的人，你活拧了吧？”
陆心禾压根不理会双玉娇，反倒越说越顺溜，越说越有底气，“梅映雪、秋荣儿因你的胡琴曲子被压了下去，颜面无存，她们不恨你？还有那小兰俏、桃仙儿也不是吃素的，你没人护着，她们不咬你一口？楼子里的跟娇姑奶奶没过结的怕也不多了，阿碧，你猜，这些人在娇姑奶奶走了以后，是恨意全消啊，还是把这些恨意都转嫁旁处呢？”
双玉娇一拍桌子，骂道：“陆心禾，你别给脸不要脸！找死是吧？金盏，金盏！死哪里去了，还不给老娘把这贱人打出去！”
哪里还用她吩咐金盏，忠粉翠凤儿已经跳起来了，伸手就去扇陆心禾，口中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姑奶奶也是你能讲的？！还好意思说别人又过结呢，你倒没过结，不知道谁把阿溪阿江阿泉都害死了！”
提及旧事，陆心禾心底骤的一颤，这一巴掌便没躲过去，重重扇在脸上，指印宛然。
翠凤儿虽是真想打陆心禾，但真打上了，自己也呆了一呆，卡壳了——要是这女人反抗，她就扑上去追打了，可这人没反抗，打完左脸又把右脸送上来了，倒让直肠子的彪悍女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凝碧也是一呆，陆心禾在翠凤儿的强大气场下反应慢可以理解，但……不会给打傻了吧？咋还站在原地没反应呢？
谁说没反应？陆心禾极缓慢的抚上自己的脸颊，却是目光坚定，好像一个女烈士一样，慨然道：“娇姑奶奶，你想打我，是因我说了你不爱听的话，可你敢说这不是实话？凝碧，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