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太监帮忙,做出一派认真忙乱的景况来。
这离得远了,康熙又不好过去扰乱,便只好坐着等待。
因着数量多,而梁九功又是有心拖延,这活小半天时候都没能完成。康熙这么待在一旁看着慢慢儿也觉得无趣,那心气不由也歇了小半。
梁九功瞅见了,先上了一壶清心降火的清茶,而后又劝康熙用些点心。
康熙初时还不乐意,但等那点心呈上来时,他还是用了两块。
这人也就这么回事,肚饿时烦躁气闷些,而吃得饱足,便又生出闲时安稳的心思来。
一来二往的,康熙终究是冷静了些,脸上怒容也和缓不少,反而能够认真琢磨今儿的事了。
梁九功看出康熙心神的转变,这才示意外头人传信,而后恭敬上前与康熙道:“皇上,四阿哥府里的苏培盛在外头求见。”
康熙一愣,皱了眉,语气淡漠道:“不早不晚的,他有何事?”
实则这个时候,外边胤禛和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等人的自白折子都派人传了进宫了,可梁九功却是一句不提,反而先说这四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
他见康熙动问,只认真回道:“奴才见他神色慌张,便多口先问了一句。说是……”
“直说便是。”
“是,”梁九功语气仍有几分迟疑,像是忧心着什么,“说是四阿哥见了个人,刚说了一会儿话,就晕了过去。”
康熙也被梁九功的模样影响,又听了这莫名其妙的回话,那气恼一时也歇了,便紧着召了那苏培盛进来说话。
苏培盛向来是口齿伶俐、处变不惊的人,今日却是言语举动处处透着惶然不安,进了屋里便跪下重重磕头,请安过后便一迭声地道:“求皇上救救四阿哥……”
康熙越发疑惑,喝停了他那磕头的举动,只让他将事情回禀了。
苏培盛半哭半说地,断续将事情给说了,实则话里也算简单,只说胤禛待在府里静养,近来闲时只是读书,外边来来往往的人半个也没见,今儿听说朝会上有些变故,胤禛担忧是圣躬不安,于是发现来了人求见他,便允了。没成想那人一来,就将朝会上一众人推举胤禛的事说了……
而胤禛听闻之后,心绪不稳,竟立时便昏了过去。
“府里都吓得厉害,倒也不敢胡乱给四阿哥用药,便急急打发了奴才来求见皇上……皇上,您可得救一救四阿哥啊。”苏培盛一抹泪,又倒地磕头了。
康熙听了他这番话,心里虽还有疑惑,但也是信了,被梁九功提醒一句,便下了旨意派了太医,而苏培盛也急忙赶去跟太医一同回去了。
等屋里清净了,康熙默然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梁九功,你说这是真的么?”
梁九功情知这是四阿哥胤禛晕得及时,让康熙生了疑心,但先前四阿哥病着的脉案药方的事是一直往宫里送了备档的,康熙也见过,是清楚胤禛不是装病。
康熙此时这疑问不过自言自语罢了,也不想着有人能回答。便是康熙当真问了,梁九功也当没听见,绝不会开口回答的。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又有人来求见,梁九功出去一会儿,回来时手里便捧着了胤禛那一份情真意切的自白折子。
至于几乎没差多少时辰送进来的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等其余阿哥的折子,此时被那些个办事不牢靠的小太监们“一时不察”,错手塞到那一堆正在统计着的推举太子的折子里头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翻出来。
“皇上,四阿哥递了折子入宫。”梁九功将那奏章呈了上去。
康熙接了过去,心里却觉得奇怪,喃喃道:“方才那苏培盛还道胤禛晕了过去,怎地又来了奏章?”
这一回康熙的低语梁九功倒是听清了,只当这是问他,便也适时地表现了他的疑惑,却猜想道:“许是四阿哥回醒过来,立时便写了折子?只是那苏培盛去的远了,没能将人喊回。”
“嗯。”康熙点了点头,翻开那折子便看起来,入眼便是胤禛那诚惶诚恐的自白。不得不说,这一篇奏章看完了,康熙那点怒气疑心也消了大半。
召了那递折子的侍卫说话,回话也回得聪明,只说胤禛是一时厥了过去,立时写了这奏章入宫等等言语,这一两句的,竟是将这奏章和病倒的时辰模糊了许多。
康熙听完,更觉得胤禛这是被吓住了,隐隐多了个想法,莫非事前胤禛当真不知道?
这大半日下来,有梁九功里外配合,终于令康熙稍微释了一点疑心。
随后康熙用了午膳,又歇了一小会儿响,再醒来时,外头人禀告说,九阿哥胤禟来了。康熙刚要发话,又有小太监道,八阿哥胤禩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面对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