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空中时,他绑在一起的黑发也全部散发,被由下往上冲击的气流吹到覆盖住他整张脸庞,却不显狼狈,而是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墨色吊诡!
水花又见莲花盛开,一股参透骨髓的凉意蜂拥而来。
赵长歌跌落进深不见底的水潭,在水中,他紧紧握住黑枪的手指关节泛起白来,周遭涌进他鼻孔涌进他口腔内的水冰凉冰凉,凉到一直让他很恐怖的那种清醒感觉再一次浮在心头,他清晰的回忆起那年满院血水的庄园,那些四处窜逃还被残忍屠杀的人们,那一场几乎烧毁他一生的汹涌大火,那一对本该将他捧为掌心骄子的夫妇。
自四岁开始苦苦修行十四载,若只输给五岁便惊人开悟的李苍苔也就罢了,他从来都是一个很懂得知足的少年,人家再不济也是罕见的天才,况且年岁尚要比自己长上四岁,一次又一次的败了就败了,他可以用接下来的更努力去尝试有一天能够将她征服,可是,只一招就彻底击碎他看似坚强其实脆弱无比心灵的老道,不是只是一个终年饮酒无度的糟老头吗?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都逃脱不了他布下的牢笼?年复一年丢脸的的败在他的一根中指下?。
水面在少年的惊起后逐渐恢复到之前的细浪微溅于河面。
清风荡漾而过,之前已经离去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老道的身旁,与他并排而立,凝视着被赵长歌溅出一朵水波莲花的深潭,她的声音有些空灵,道:“如果你以后再将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扔下去,出山挑战剑圣之前,我会先让你尝试一下几十年未曾失败过的滋味”。
老道扭过头望着她,好笑道:“你的本事不都是我教的吗?”。
女子眼睛依旧盯在水潭上,头也不回道:“那又如何?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早就已经抵消了你的传道之恩”。
老道哈哈大笑,伸出先前将赵长歌弹落尘埃的手指指下面,疑惑道:“我知道你不曾欠他”。
女子蹙起头眉,怔怔的看着已经归于平静的水面思考许久,用谷中回荡的空灵声回道:“但这不妨碍我讨厌你欺负他”。
老道若有所思点点头,自从将她从风雪中的长白山深处拾回来后他就知道她执拗到令人发狂地臭脾气,所以并不奇怪在毫无道理可言的情况下她会这么帮着那小子。老道半响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兴许你尚未发现,长歌入境了”。
女子心尖一颤,但瞬间后又恢复平静,轻声道:“几时发生的事情?”。
“就这一次”
老道撇过头看她一眼,玩味道:“应当是天门门主座下大弟子的功劳”。
女子笼罩在白纱袖中的冰肌玉指不自觉紧紧相握。
老道继续道:“我理解为是在衡山峡谷一战时,长歌透过年轻剑圣施展出来的天门修行点破了他”。
女子似乎感觉到他在刻意的用着不露痕迹的激将法,她勾起圆润的下巴,微笑道:“长歌自幼努力,破境也是早晚的事,与天门座下剑圣有何干系?你坐拥长白山这么多年,不曾见过一人来这里与和你争那一汪天池水,现在说这些长别人志气的话来有什么意思呢?”。
老道被她的反讥激的一愣,转而扭过头看向下面的深潭,不知是在转移话题还是在阐述一件证实他先前说过的话语,他皱起满是鸿沟的脸笑了起来,道:“你看,他要来了”。
女人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水潭,紧接着瞳孔微微收缩两下。
如老道所言,深潭中忽然冒出一柄无比锋利的黑色矛尖,依旧散发着阴深的寒光,接着,矛尖以超乎大多人认知的速度破浪而出,一整杆黑枪再一次透过寒水的清洗暴露在空气中,因为与水面激起的浪花碰撞,产生了一声尖锐的嗡鸣。
赵长歌被水浸泡过的眼睛有些泛红,握着黑枪的枪柄,踩踏在深潭中冒出头来的礁石上,因为巨大的冲击而闷哼一声,随后整个人接着反冲的劲道就像秦都城内的焰火一样,以直冲云霄的潇洒姿态操持着黑枪再一次向老道攻去。
老道站定在原本未动,只是轻轻瞥一眼身旁的女子,笑意盎然。
女子越过老道的肩头向前踏出一步,看着正在逆冲的少年,漂亮的眸子紧紧眯起,她原本以为老道所说的破境仍旧是对她实加的激将法,但当她听到黑枪矛头与空气摩擦起的那道鸣叫的那种清脆声音时,忽然间觉得自己智商被彻底羞辱,她没想到与她相依相伴十四年的少年敢将破境这种大事背着她瞒天过海,这种类似被欺骗的感觉让她异常的恼怒。
显然已经准备被赵长歌的刻意隐瞒彻底激怒的女子她轻轻一跃身,牵带起拖在地上的那三尺白纱,轻盈苗条的身躯越过土壤,凌空在瀑布流畔,接着整个人像是燕子一般好不停滞轻盈的俯冲下去。
以直觉判定攻击目标位置的赵长歌在冲到瀑布山体的一半时眼睛里的水渍才被吹干,这才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事物,当他看到去而复返的李苍苔一脸愤怒的向下冲来时,顿时傻了眼,急忙将手中的黑枪掉转芒头,硬生生钉进因为张满青苔而充满滑腻的山壁,然而先前一鼓作气往上逆冲的劲头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