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和尚发出的笑声,水如烟红菱也似的嘴唇一撅,哼声道:“大和尚,你在幸灾乐祸什么呢?”
她心中牵挂着宁杨,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聚精会神地看着打斗中的二人。瞧见宁杨身上伤痕累累,心中正捏着一把汗,这一下大和尚的笑声却是捅中蚂蜂窝了。
高大异常的和尚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女娃子,不要着急,这小家伙可不会有危险。你别看他现在尽是下风,可他却是天生神力,体格健壮之人,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这狗道士就算给他十爪,他也浑然没事,但他抽空里还狗道士一拳,狗道士就吃不了兜着走,立马得趴下。你继续看下去,打到最后胜出的,一定是小家伙。”
水如烟听了,转嗔为喜,樱口含笑道:“大和尚,那就借你吉言了。”
她原本武功就高,只是心中担心宁杨,这才芳心大乱。此刻定下心来,举目仔细瞧去,便如洞中观火,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黑斑道士虽然游走如风,爪风凌厉,可宁杨以慢打快,牢牢守护着自身周身要害,总能在关键时刻击退黑斑道士的进攻,始终不让他的攻击得逞。偶尔一次的还击,还弄得对方手忙脚乱。这就好比刺猬和狗相斗,虽然狗的攻击看起来犀利无比,可刺猬周身是刺,首先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何况这只刺猬又力大无比呢!
“大和尚,有道是‘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若你遇到一个身形奇快的家伙,你怎么办?”水如烟淡淡一笑,望着高大异常的和尚,故意大声说道。
大和尚瞧了她一眼,已明白了她的鬼心思,当下也大声回道:“善哉!善哉!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甚少打斗。不过若贫道碰到了一个身形奇快的家伙,嗯,兵家圣哲有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若是由我大和尚来嘛,画地死守当然也是一个好法子,可正所谓‘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对方虽然身形奇快,不过刚不可久,时间久了定然会有破绽,我会瞧着他的破绽,给他来一下狠的。”
宁杨神思捷悟本来就强于他人,此刻听到水如烟和那高大异常的和尚的对话,蓦然醒悟过来。
“是啊,这黑斑道士虽然身形奇快,爪风凌厉,可必定也大耗体力,我何不瞧一下他的破绽,以攻代守呢?”
想到这里,宁杨将周身清气尽数汇集到双眼,仔细观察,果然瞧见黑斑道士的几处破绽,当下长笑道:“黑斑兄的‘虎爪手’果然犀利,宁某不才,却想主动来领教一二!”说着踏上一步,瞧着一处破绽,双手平平推出。
黑斑道士只觉气如浪涌,不敢硬接,闪身避过,虎爪斜拿宁杨的肋下。宁杨挥掌下击,掌爪相交,黑斑道士只觉指尖火辣辣生痛,爪势猝翻,扣向宁杨手腕。瞬息间二人各逞绝学,缠斗一处,一改方才‘黑斑道士只攻击,宁杨只防守’的战斗方式。
两人交手数十合,黑斑道士空有“虎爪手”奇学,却被宁杨克得几无还手之力。他心中焦躁,招式不由地开始凌乱,又斗了二十余招,只觉气息短促,渐渐被宁杨逼得手足无措。
宁杨此时信心倍增,越战越勇,对《玄武经》的理解不断加深,大开大阖,全是进手招数。往日里不甚明了的问题,此刻都慢慢地明悟在心,使到得意处,文武相生,刚柔并济,直打得黑斑道士左支右绌、后退不迭。众人看在眼里,一时间对宁杨天神一般的神力和玄妙的武功,均是骇服。
突然间只见黑斑道士一个趔趄,左胁之下露出好大一块破绽。宁杨心中大喜,当下右拳一引,挥掌直捣中宫,便如天河堕地,威不可当,正中黑斑道士的左胁。
他这一招‘黑虎掏心’表面上看上去平淡无奇,并无甚花招,可实际上拙中藏巧,劲力内蕴,内在里却蕴含了无上神力,以及《玄武经》修炼而得的玄妙清气。
果然如那高大异常的和尚所说‘一力降十会,这狗道士给他十爪,他也浑然没事,但他抽空里还狗道士一拳,狗道士就吃不了兜着走’。宁杨这一拳,足有八九百斤力道,饶是黑斑道士内功高强,挨了这一记重手,也低挡不住。众人就见黑斑道士凌空飞起,摔出四丈开外,搅得尘土飞扬。
宁杨身上的那件麻布衣在打斗中被黑斑道士的虎爪手撕得粉碎,裸露的身体显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里面散发出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虽然浑身都是斗殴时抓伤的血痕,可此刻他立在当场,神威凛凛,众人瞧了,都暗暗点头:“这少年当真有些气概。”
“怎么样,我手上的功夫如何?”宁杨哈哈一笑,朝着地上的黑斑道士朗声叫道。
黑斑道士脸色酡红,嘴角挂着血丝,虽觉中拳处痛入骨髓,但听到宁杨以自己的原话反问,只气得浑身发抖,羞怒难当。蓦地披头散发跳了出来,高声骂道:“去你妈的小兔崽子。”其他道士也纷纷涌将上来。
“牛鼻子,想人多欺负人少么?”高大异常的和尚瞧见,蓦地双目瞪圆,雷霆般一声大喝,探足挑起一张凳子,呼的一掌拍出,只听豁的一声响,那张凳子被凌空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