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言一出,满楼为之一静,人人低头念叨着此句,脸上露出沉吟思索之色。
“汉人果真是地杰人灵,连这么年轻的少年,都有如此的悟性,难怪千百年来,始终是中原之主。”为首的高大瑶族汉子手扶须髯,心中暗暗想到,脸上风霜的皱纹里,既有赞叹,又有着唏嘘之意。
他将手中碗里残留的最后一丝酒,一饮而尽。随手带上披风,拿起硬弓,长身而起,在桌上丢了几块银子,也不管钱多钱少,径往酒楼外走去。其他瑶族汉子见状,也纷纷捡起硬弓,跟随在后,一路去了。
紫衣道士双目如电,凝望着众瑶族汉子离去的背影,满是寒意。直到众瑶人消失在远方的街道,他才缓缓收回那满是杀意的目光。可当视线掠过宁杨时,他的眼珠却再也转不开,仿佛被少年身上的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住!
“乌鸦,你去出手试一下,和野和尚一起喝酒的那少年,记住,全力出手,死活不论,我想看一下他的武功路数!”紫衣道士低下头来,声若蚊音地对黑斑道士说道。
黑斑道士诧异地看了眼紫衣道士,可并没有质疑为什么,点了点头。
就见他用力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大呼小叫道:“嘎嘎嘎……‘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小子,嘴皮子不错,就不知道手上的功夫如何?”
怪笑声未落,人已经窜了过来,五指竖起成刀,凌空一掌就向宁杨劈去。他尖嘴猴腮,脸有黑斑,长得是猥琐,可手上的功夫却不弱。这一掌迅若闪电,带着无边的杀气,瞬间就劈至宁杨心口。
宁杨听到黑斑道士出声,就已暗暗防备。此刻眼见他攻到近前,忙脚一撑地,身形凌空而起,往桌旁飘出数尺。
黑斑道士不料这少年身手如此敏捷,这迅若闪电的一掌,却是劈到了空处。
他既没有可以真气外放的深厚的内力,也没有练成传说中劈空掌、掌心雷等神技,这一下,自然无法伤到宁杨。水如烟原本已经打算出手相救,瞧到此幕,又重新坐定,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身形飘逸、俊朗无比的少年。
下一时间,黑斑道士蓦地仰天发出一声震天咆哮,犹如虎啸山林一般,声势骇人。宁杨见状,心中微凛,刚要后退,却见黑斑道士身子急旋如陀螺般,瞬间旋到自己面前,五指一屈,掌化利爪,狠狠向心口抓来。
只听“呲”的一声,自己胸口已挨了一爪,左肋上瞬间就显出五条鲜血淋漓的爪痕!
宁杨大惊,方才若非他急切间,胸口往后缩了半分,自己的心脏,只怕会被黑斑道士这狠毒的一爪,给生生挖了出来!
这才知道,天下间,奇人异士辈出。即使有了《玄武经》,也万不可就此小瞧了天下英雄。要知他人的技艺,也各有奇妙之处,又锤炼了数十年,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玄武经》虽然精妙无双,可自己习练时日尚短,诸多奥妙却尚未来得及领悟。
黑斑道士却更是大惊,他这一爪虎爪手,硬裂刚猛,无坚不摧,上面还蕴含了他数十年苦修的内力,一爪下去,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使是生铁顽石,也可以撕裂开来。可方才抓中少年时,只觉着手处柔如春水,对方的肌肉间隐隐有一层薄膜,将自己爪上的力道抵消掉,诧异间连催四道内力,又似火星渐入水中,星星点点,转瞬即逝。
“这少年身负的,并非普通的上层功法,而是罕见的炼体练气于一体的,无上功法!”
想到这,黑斑道士再也不留实力,咆哮一声,身形飘忽,如一道青烟一般,往宁杨飘了过来。这一招怪异非常,清影重重,仿佛黑斑道士整个人都缩在影子里面。虽是一抓,却不知道幻化出多少爪影。
只听“呲”的一声,宁杨肩上已挨了一爪,虽然躲得及时,对方手上又好像轻了几分力道,可依旧划出五道鲜血淋漓的伤痕,火辣辣的生疼。
宁杨见对方爪影重重,真幻莫辨,甚觉吃惊,竭力躲闪,不想方要抬手,手臂上又挨了一爪,方要抬脚,小腿上再吃一爪。黑斑道士的爪子如影随形,无论宁杨如何闪避,皆是枉然。
只是他天生体格强于他人,性子又倔强不屈,连中数爪之后,依旧咬牙苦斗不休。叱咤间,只见两人迅若闪电,在酒楼中飞旋起落,令人目不暇接。
再斗一会,黑斑道士幻化出的爪影更多,宁杨直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生死存亡之极,宁杨陡然回忆到:“往日里攀山越岭,时间久了,手脚都会酸累。可只要体内那《玄武经》修炼而得的清气流过,就会疲惫顿消。是了,此时我双眼疲惫,何不把这清气运到双眼里呢?”
想到这里,宁杨马上搬运起体内的清气。往日里,这体内清气都是任其自流,此刻刻意搬运,还是头一遭。刚开始有些生涩,可运了一阵,他渐渐摸索出了其中的门道,清气越搬越快,如千江汇流般,从体内各处尽往双眸汇去。
很快,清气就充满了双眸。宁杨只觉得眼中一阵凉爽,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