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煜晨，你能不能不要这副模样。”
“我这副模样？”聂煜晨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提高了音量，质问道，“若不是你违背誓言在先，我怎会这副模样？”
赵之云说道：“我是答应你会去将军府兴师问罪，可张老将军已率先做出请罪，煜晨，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聂煜晨深吸了口气，再问道：“也就是说，无论我有多么不开心，多么愤怒，也无法改变你的决定是吗？”
“你要相信我，更要体谅我。”赵之云没有正面回答。
聂煜晨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清亮的眸子合上再睁开，她却不想再说话了，而是转身就走。
“煜晨。”赵之云一把拉住她，不让她离开，“目前的我还需要张家支持，但请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赢得四皇子之位，我定会实践自己的诺言，只与你一人白头到老。”
“若是你输了呢？”聂煜晨没有转身，却问道。
赵之云沉默了几秒，尔后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输。”
他有皇上的亲睐，还有半数官员的支持，他是不可能输的。
聂煜晨合上眼眸，觉得心渐渐冷了。她轻轻地，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高估了自己，也错看了你。我以为你会把我放在第一位，但其实你最爱的不过是权势而已。你让我等，给我承诺，但又不肯为了我放弃别的东西。你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你或者自己？你的所作所为，教我该如何相信？为了扩大羽翼，你能压下对张夕颜算计自己的愤怒，与将军府表面修好。为了打击政敌，你可以在除夕之夜，设计抄昔日好友的满门。为了胜利，你已经没有原则了。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怀疑，若是今后发展并不如你预期的那样，你是不是还会做出更多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她的声声质问让赵之云愣在当场。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排斥，她身为聂家人，接触到的阴谋算计难道会比他少吗？
为何现在就不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
“马府早就与我不是同一路人，他勾结比肩王走私军火。导致对胡人之战时，前线战士无可用之兵器。在除夕之夜抓捕他，是因为只有那时马府才会齐聚，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赵之云声音清冷若水，却仍是紧紧拉着她，“我是一心求胜。若是我输了，我这一派将被彻底剪除，受牵连的官员不计其数，无数人将会为此丧身。以前我或许并不那样看中胜败得失，但现在有了你，为了护你一世无虞，我必须赢！”
“所以你现在是拿我当借口了？”聂煜晨却不为所动。
他放开她的手，声音低沉：“别说这些了，昨晚你一夜未睡一定很疲惫，现在回去休息吧。”
聂煜晨冷冷一笑，心中却有些刺痛。他果真把利益看得比她重啊，让她回去休息，难不成以为她一觉醒后，就能通情达理了？
也罢，她也不想同他多言。
冷静一下，想清楚一点，这样的感情究竟值不值得坚守！
她用力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赵之云眉头紧锁，唇角紧抿，却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大哥哥。”刚出了盛安殿，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朝她冲了过来。
聂煜晨定睛一看，才看清是小雪。
“小雪。”她顿时想起她竟然将小雪一个人留在了街上！
“你想遗弃这个笨蛋了吗？”一道趾高气扬的声音骤然响起，穿着锦衣华服的赵天乐坐在马车上，冷冷看着她。
“小雪，对不起，我忘记了。”聂煜晨立即蹲下身来，充满歉意地说道。
“哼，要不是我刚好出现，她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赵天乐踩在奴仆的背上，走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聂煜晨一惊，急忙询问小雪。
“没有。”小雪微红着脸，摇头否认道，“没有人贩子。”
“还说没有，那刚才使劲拉你的乞丐是怎么回事？”赵天乐锐利地瞪了小雪一眼，对于她的不说实话相当不满。
“什么乞丐？”聂煜晨追问道。
“是一个大叔。”小雪终于说了实话，“他见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说是要带我去找父母。我说不去，他硬要拉我去。”
“那人在哪里？”聂煜晨怒了，想要教训那人。
“早被我的侍卫扔到大牢里去了。”赵天乐哼了一声，对她的不负责任相当不屑。
聂煜晨对他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拉高小雪的袖子，果然看见一道红痕。她抚摸着那道勒痕，充满了后悔：“对不起，小雪，让你受苦了。”
“没关系。”小雪摇头如拨浪鼓，懂事地安慰道，“我不小了，遇到这种事情知道会大声呼救的。”
“街上这么吵闹，谁会听见？”赵天乐却在旁泼起了冷水，“再说，他只要在袖子上洒一点迷药，你就直接被他给扛走了。”
说着说着，他将矛盾对准了聂煜晨，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