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过问。”聂煜晨冷声喝道，随即推开房门。
张开硕闻言，怒气冲冲的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再次关上房门。
“我警告你，不要妨碍殿下的未来。”张开硕冷色道。
“呵。”聂煜晨抬头看着他，嘲笑道，“你妹妹委身做妾，你竟然还叫我不要妨碍。对于你们男人来说，是不是权势和利益就大过一切？”
“什么叫我们男人？”张开硕刚想反驳，却隐隐察觉到有些事情不一样，他盯着那只完全被他大掌覆盖住的小手，怔了怔，“你的手怎么这样小？”
聂煜晨的身量不高，长相也偏女性化，这些张开硕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奇怪。可是他也见过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子，手掌绝对没有这样小的。
她的手像女子的手。
聂煜晨只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你也从来没长过胡茬。”张开硕仔细打量着聂煜晨的嘴唇周围，男子的下巴处即使每日打理，皮肤也较粗糙，绝不可能像她这样细腻光滑。
“也没见过你有喉结。”张开硕心跳忽然有些加速，他回忆起，自从聂煜晨归来后，衣襟都是高高的，即使是夏天也不例外，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与乌兰坝交手后，殿下抱着你回军营。你的影子护卫说要替你疗伤，但殿下却不允，而是坚持亲自替你包扎伤口。”张开硕继续说着，不像说给她听，倒像在自言自语。“你即使流连花楼，也从不与女子过夜。而且府中没有一房姬妾。”
聂煜晨仍然静默不语，她知道张开硕虽然有时粗心大意，但并不是真正的莽夫。在战场上，他心思缜密，料敌于先。在生活中，也不会真的愚蠢多少。
“聂煜晨，你到底是男是女？”终于，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的眸光很亮，像极夜之上最亮的星辰，他的眉峰如刀，斜飞入鬓，英气逼人。他的唇角紧抿，死死盯着她，面上表情极为复杂。有震惊、诧异、怀疑，甚至还有隐隐一丝期盼。
聂煜晨视线移开，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却紧紧抓着，不依不饶：“难怪你听到殿下纳妾的消息如此抗拒，你是女子，对不对！”
聂煜晨猛地一把抽回手，后退两步，站定，抬头直视着他，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张开硕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你竟然瞒了所有人！”
“你打算揭穿我吗？”聂煜晨问道。其实她也可以不承认自己是女子的，但她并不想再骗张开硕了。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讲，她或许是相信他的。
“我。”张开硕断然否认道，“我不会利用你的身份做文章，这太过卑鄙。”
“我知道你不会。”聂煜晨看着他，眸子里充满了信任。
“你。”张开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的他脑子里太过混乱，竟理不清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她竟然是女子，那以前常做的那些梦就有理由解释了吗？他就不用再担心自己有阳阳之好了。
可是，她早已与殿下互通心意。如果她是男子，他还能抱着一丝幻想，殿下终究会迎娶别的妻子。可她是女子，说不定有朝一日，她真的会为殿下穿上嫁衣。
他的心好乱！
然而趁着他心烦意乱之时，聂煜晨已经离开了。
盛安殿。
这一次，聂煜晨并未翻墙潜入，而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拜访。
“煜晨，你怎么来了？”当侍卫领着她进来时，赵之云遣退下人，只余他们二人。
“你是否答应要纳张夕颜为妾？”聂煜晨开门见山，直言来意。
赵之云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先坐下：“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还是答应了？”聂煜晨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表情平静无澜。
赵之云知道此刻的她真的很生气，于是立即解释道：“我不会真的娶她，但张老将军连夜亲笔写请罪信，我无法说得太死。”
“是无法，还是不能？”聂煜晨缓缓推开他的手，站起来，问道，“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我说让你现在就去回绝张家，你能不能做到？”
“煜晨。”赵之云好看的眉头微皱，既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不通情理，“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辜负你，今生只会娶你一个，难道你不相信我？”
“你答应了张家就是辜负了我。”聂煜晨寸步不让，诘问道，“张家在想什么，不必我多说，你应该清楚得很。今日你说是权宜之际，暂时缓住他们。若你并未夺得四皇子之位，又或者你以后没有登基为帝，或者你还需要张家的支持，你是否就会依照盟约，娶她进门？”
“我绝不会娶她。”赵之云口气很坚定，承诺道，“不出一年，我会让张家自动遗忘。”
“陷害她失贞？或是让她彻底消失？”聂煜晨嗤笑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