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斌真是一个二傻子。
偏生,他自己完全不觉得。
哪怕这话一出,屋内就陷入了寂静之中,他也没有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直到……
“你说什么?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母妃也是这么做的?她做了什么!她……”一口气不停歇的说了一长串话,大公子好悬没把自己给憋死。缓了缓气,见沈斌并未回答他,大公子干脆就看向了此间最好说话的沈梨秋,“瑞王妃,你告诉我,我母妃究竟做了什么?”
沈梨秋抿了抿嘴,面上闪过了很明显的迟疑。
“你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哪怕之后你们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无所谓!或者,禁足的惩罚太轻了,你们打我吧!藤刑、杖刑……便是直接将我打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怨恨你们的。我只求求你们,让我知道真相吧!”
大公子的人生,在发生坠马事件之前,过得一帆风顺。
严格来说,他真不是什么坏人。
最多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罢了。
可便是纨绔子弟,因着老瑞亲王家教森严,他也绝没有做出欺凌良家妇女,亦或是烧杀抢掠的事情。最多也不过是脾气横了一些,说话难听了一些,就连身边唯一的女人,那也是他中招之后,才做下的蠢事。
而在坠马事件之后,他整个人生都被改变了。
然有一点却是很明确的。
像宫中的二皇子,也就是后来那位燕王。他是打小就被毁了身子骨,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疾病不仅摧毁了他的健康,更是扭曲了他的性子。
大公子却并非如此。
他出事之时,早已及冠。无论是性子亦或是旁的,都早已形成了。且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真心认为自己的坠马是一个意外,他不怪旁人,只怪自己不小心。哪怕后来,因着一系列的“巧合”,他开始怀疑起了萧惊天,可那会儿,他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残疾,且他对萧惊天有的仅仅是单纯的恨意。
亦如沈梨秋,她的父亲死在了南诏国人的手里,所以她痛恨南诏国,可有的仅仅是痛恨而已,且并不会因此而使自己整个人生都扭曲。
可她却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被叔婶一家害死,只因她曾把叔婶当做亲人。
怔怔的看着几近崩溃的大公子,沈梨秋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道:“很多人都能平静的接受来自于敌人的致命伤害,却不能接受至亲的家人给予的哪怕一丁点的伤害。大公子,你如今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我……”
“告诉我实话!我要听!”
“实话就是,我的夫君瑞王萧惊天,从不曾伤害过你们兄弟七人。”想了想,沈梨秋又补充了一句,“我所说的伤害,是指身上的。我夫君嘴巴坏,若是言语间伤害了人,那却是无法了。”
“那他没有命令旁人吗?没有……吗……”
沈梨秋看了看一旁的沈斌,道:“据我所知,没有。”
感受到了来自于沈梨秋的目光,沈斌终于回过神来,重重的点头,附和道:“对,爷没有动手,也没有派人动手,他顶多就是冷着脸嘲讽了所有人。”
尽管言语带来的伤害,有时候也很严重,可显然大公子此时是完全注意不到这一点的。
“你们是骗我的,对吗?如果不是萧惊天,那会有谁?到底会是谁呢?是谁……”大公子不住的喃喃着,语气里是满满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没人会把他的自言自语当回事儿,便是大公子本人,也并不奢求答案。
除了……
二傻子沈斌。
认真地看了大公子好一会儿,沈斌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是真的想要知道吗?”
“对!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不相信这些事儿都是巧合!”
“那好吧。”
没等墨鸿雁和沈梨秋阻止,沈斌就已经如同竹筒倒豆一般的,将所有的事情,包括细节部分都讲述了出来。
“策划坠马意外的是嫡出的三公子,结果这事儿被二公子察觉了,三公子生怕事情捅出去会妨碍到他的名誉,将来无法继承亲王位置,就去求了老太妃。老太妃让人从中做了手脚,二公子就莫名的得了重病,还假传太医的话,说是会传染的,弄到了庄子上,没过多少天就被弄死了。”
“然后就是踏青意外了。”
“那事儿是六公子干的,他策划得很好,只要排行在他之前的哥哥们都死了,他就能继承亲王位置了。所谓的踏青,其实根本就不是踏青,而是他用借口将人引出去,事先花钱雇佣了人将三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尽数杀害了。”
“至于六公子本人,就是老太妃干的了。”
“那什么见鬼的忧虑过度,当初我跟爷都看到他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结果第二日就忧虑过度了。这里头要是没问题,我那才叫见鬼了!”
“不过,六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是真不知道。爷不让我搀和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