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黑纱,身上披着一件银狐斗篷,为她推着轮椅的仍然还是沈苏慕,因为知道今日来的要看的病人是谁,因此沈苏慕的脚步格外快了些。
一夜大雪,今日里的秦王府实在有一番好景致,可是殷蓁蓁和沈苏慕谁都没有心思多看一眼,一个挂念着自己妹妹,另一个则是因为心中藏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一路行至主殿之前,沈苏慕仍是将殷蓁蓁抱了起来,身后侍女将那轮椅抬至殿内沈苏慕复又将殷蓁蓁放在了轮椅之上,当两人走进内室之时,只看到嬴纵一身墨袍着身站在床边。
绣着金色暗纹的墨袍很是能衬出嬴纵周身的气度,此刻他背对着他们,二人便只能看到他一个背影,高大而硬朗,此刻却正低着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那模样好似已经看了许久许久,殷蓁蓁不由得回头和沈苏慕对视了一眼,两人稍稍一顿,复又朝床榻边行去,嬴纵听到响动回过神来,也不看沈苏慕,只看向殷蓁蓁道,“劳烦郡主。”
殷蓁蓁似有深意的与他对视一瞬,而后嬴纵才看向沈苏慕,抬手一请,“慕公子请。”
这般有礼的嬴纵沈苏慕倒还是第一次见,他本有心看看沈苏姀,可眼看着殷蓁蓁已经准备为沈苏姀进行这第二次的检查,便也只眸光深重的扫了两眼沈苏姀的睡颜才跟着嬴纵走了出去,甫一走出内室沈苏慕便顿住了步子,“姀儿到底得了什么病?!”
嬴纵脚步不停的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一片抿唇不语。
沈苏慕深吸一口气走至嬴纵身后,白裳墨发雅然万分的他也生出了两分戾气,“郡主医术高绝,极少有什么人能让她跑两次的,前一次乃是为了姀儿检查身体,这一次还是,足以说明姀儿的身子出了问题,王爷到底让郡主瞒着什么?”
嬴纵转过头看了一眼沈苏慕,他那面上的担心之色乃是真真切切的,稍稍一默他又转过了头去,摇了摇头道,“也并非是什么大事,说起来算不上是病,她就现在这般也没什么不好,此番本王也只是让郡主为她看看,治不治都没有关系。”
听嬴纵说的这般平常沈苏慕一时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稍稍一默又问,“既然不算是病,为何你此前那般紧张,还有姀儿的头疼为何会那般厉害?那不是病又是什么?”
嬴纵眉头微蹙,似乎不喜沈苏慕管的太多,冷冷看沈苏慕一眼,语声低寒道,“有本王在,你无需过问许多,若要过问,你何以不早三年便来过问呢?”
沈苏慕那欲出口的话当即被嬴纵堵了住,唇角微抿索性不再多说,转身走到那宝椅之上落座,静静的等内室殷蓁蓁的答案,两个大男人一个站一个坐,俱是沉默无言,分明在一个地方,却又好像不在一处,默然良久,沈苏慕才又问道,“漠北的璴世子送聘礼至沈府,今上虽然已经搁置下来,可难保往后那璴意不会再有别的动作,王爷口口声声对姀儿一片真心,却不知打算如何应付此事?那漠北的璴意可不是好相与的。”
嬴纵心中有所思,实在不欲与沈苏慕多言,抿了抿唇,“朝廷不会让璴意得逞。”
沈苏慕看着嬴纵冷冰冰的侧脸实在有些无语至极,一时也找不到更多的话,当即便打住了话头,殷蓁蓁这一次却是要比前一次所用的时间长上许多,然而让沈苏慕觉得奇怪的是上一次嬴纵未曾忍住半途走了进去,可这一次他似乎有极好的耐心,可也正是因为他这叫人意外的“耐心”,沈苏慕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了!
“王爷请进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才传来殷蓁蓁有些力疲的声音,站在窗边的嬴纵默了默才转身朝内室而去,眸光幽深的扫了一眼沈苏慕,沈苏慕眉头几皱,到底未曾跟进去。
内室之中殷蓁蓁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轮椅上,面色略有两分疲累,嬴纵眸光扫去,只看到床榻之上的沈苏姀安然的睡颜,和嬴纵昨夜所见一样,沈苏姀眉间依旧有一星儿血粒,心头微震,嬴纵走过去坐在了床边,默然片刻才看向殷蓁蓁,“如何?”
殷蓁蓁的眸色一片幽深,似乎连她自己也沉浸在震惊和疑窦之中,稍稍一默才看向嬴纵,“敢问王爷,侯爷这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嬴纵不知殷蓁蓁何意,可是想了想还是回到,“可能从七年前就开始了。”
殷蓁蓁眉头一挑,眼底的疑窦更深,嬴纵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回头看了一眼沈苏姀的睡颜,在锦被之下将她的手握了住,“郡主尽可言明,她这般到底是什么缘故?”
殷蓁蓁听得此话才抬头郑重的看了他两眼,稍稍一默语声沉肃的道,“侯爷这样的病症我这么多年来行医从未遇到过,上次走之前与王爷说极有可能是‘巫咒之术’,那时本来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而今……却是被证实了。”
嬴纵凤眸半狭,殷蓁蓁便又道,“根据王爷早前告诉我的病症,再加上我两次为侯爷检查身子,若是我所料不错,侯爷会有这般病症的缘故应当有二。”
殷蓁蓁素来淡泊,可也会给人以悲天悯人之感,更不会叫人觉得压抑,而此番她这几番言语却带着满满的沉重,嬴纵听着她的话,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