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些挣扎,迷离中,她又闭上眼,竖耳倾听了下,双眸又倏地睁开,所有的神志顿时惊醒了回来。
“段某人,你给我起来。”她狠狠抬脚,想也不想就踢了过去,段天谌哪里想到她会有此突然的动作,冷不防被她一踢,身子就滚到了床里侧,神情哀怨的看着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四个字——欲求不满。
顾惜若没跟他废话,快速扯起微敞的衣裳,掀开棉被赤脚跳到了地上,冲到窗边,扒着窗棂踮起脚尖往外看去,透过那朦胧的薄纱,依稀可以见到外面闪动对击的人影。
她眨了眨眼,眼睑上下闪动之下,一滴鲜血溅在了她面前的窗纸上,缓缓的往下滑落,浸染着银白皎洁的月色,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清冷森凉。
段天谌眸光流转,认命的哀叹了一声,轻拢了下胸前微敞的衣襟,拿起地上的外裳披在了身上,起身走下床榻,拿起那一双小巧简单的鞋子,走到了顾惜若的身后。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靠近,顾惜若猛地回头,皱着眉看着他,不解道:“怎么今日就要动手?当初不是说,还有四天的时间吗?”
段天谌揽住她的腰,一起坐到了窗前的藤椅上,淡淡道:“虽说有四天,可从岐城到谟城,路上总是需要时间的。今日动手,刚刚好。”
他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寻了个好的位置坐着,随之一手捧起她的脚踝,一手轻轻的给她穿上鞋袜。
手指划过脚底带起的酥痒之感,惊得顾惜若缩了缩身子,恼怒的嗔了他一眼,刻意的转移着话题,“可是,谟城那边的消息,估计也传到了明哲的耳朵里,他若真是与你对上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拖住的。如今这情况,又算是哪样啊?”
段天谌冷哼了声,眉眼里却蕴满了柔和温情,隐约间还见到之前的点点旖旎气息,他将另一只鞋也给她穿上,这才扶住她的双肩,深锁住她的双眸,淡淡道:“明哲的本意,的确如你所想。可是,你夫君是什么人,岂能让他如愿?”
顾惜若了然。
抬手捧住他的脸,左右偏侧了下,眸光闪亮如暗夜里的明珠,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瑰丽色彩,将段天谌的精魂都吸引了进去。
片刻后,她放下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别过头,看着窗外模糊的身影,小脸儿上写满了惆怅失落。
“怎么了?”段天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有些含糊不清道。
顾惜若又是叹了一口气,白嫩的小手抚上他的头顶,神色有些黯然,“我只是在想,一旦动起手来,又有多少人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罢了。”
“若若,你该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段天谌抬起头,将她的小手囊括在自己的掌中,眸光闪烁着,甚至还有些急切,“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这么做?”
怪?
顾惜若一怔,暗自苦笑了声,摇了摇头,静静听着窗外的动静。
“怪”这一个字,不该是从她口中吐出。
只因,她没有这个资格。
或许,岐城的百姓,甚至是总督府中的一部分人,都会比她有资格。
段天谌小心的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待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悲戚时,他的眸光顿时暗沉了下来,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双眸迸射出一道道寒光。
耳边刀剑撞击声渐渐消弭,等到房门被打开后,段天谌和顾惜若同时起身,迎了上去。
“回王爷,那些人已经处理完毕。”骆宇染着满身的血腥和寒意,走到他二人面前,沉声禀报道。
段天谌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听到一阵喧哗声如潮水般响起,而后四面火光大作,将他眉眼中的寒霜尽数消融,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