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都不能让梁习从东平逃掉!”袁立山说道。
梁习逃不出去,梁成冲、梁成翼两兄弟即使还能相互扶持,但毕竟要算两家,力分而弱。要是让梁习逃出去,梁氏就还能在梁习之下团结成一体,要是让梁家跟着长淮军一起南撤,还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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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两朝在寿张、麟州剑拔弩张对峙十数日,长淮军忽从大梁撤军南返。叶济多镝分兵占大梁,但无追击之意,任长淮军南撤,而燕胡在晋南的兵马也都按兵不动。
情形到这一步,先前给巨野泽西岸剑拔弩张之局势迷惑住的人,也陡然明白过来,南北两朝,都没有在这时候仓促会战的决心。
元归政站在麟州残破的城头,眺望北面苍茫的雪地,心里有着抑不住的悲怆。
他本接受了放弃东平的残酷现实,但在徐州大捷之后,林缚又悍然率四万精锐北进,使他误以为东平之围可解。临到这时,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不过是演给世人看的戏。
东平围解,梁习不死不降,梁家才能在梁习之下团结成一体,与其他势力抗衡;而此时,梁成冲、梁成翼兄弟虽得以保存,梁成翼守着河中府,淮东与江宁都赞同梁成冲西撤去南阳,但此后的梁家能逃过给别人玩残的结局吗?
“侯爷还在城头赏景啊!”
元归政回过头,看见高宗庭登上城头来,苦涩一笑,说道:“高大人以为我有这个心情吗?”又问道,“长淮军都擅自撤了,淮东军何时会撤?”
“长淮军护有大批民众南返,行速快不了,我们还要在麟州多留两天。再者我们撤去,曹州的侧翼就会暴露出来,我们还要梁侯爷在曹州做出决定之后,才能最后决定从麟州撤军北返,”高宗庭说道,“刘大人今天夜里应该能从曹州过来……”
对高宗庭的从容淡定,元归政心头有说不出的厌恨。
长淮军先撤了,不打寿张,就没有淮东军半点责任;这时候又迫使梁成冲先撤,那不救东平的罪名就都压在梁成冲的头上,淮东真可谓占尽了便宜。
想到这里,元归政忍不住说出声,道:“淮东这次可真是占尽便宜了。”
高宗庭张眼看向元归政,心想他如此城府也忍不住恶言相向,反唇相讥说道:“比之社稷,鲁国公一人安危重若几何?淮东军北进麟州,将燕虏南征兵马牵制在寿张不能动弹,使长淮军、梁成冲所部能安然撤走,为社稷、为朝廷保存实力,淮东占到哪门子便宜?”
元归政给高宗庭反诘得哑口无言,高宗庭犹不肯放过他,说道:“此战打不起来,你心里清楚;朝廷诸大臣,有几个心里没数?淮东军将燕虏兵马主力牵制寿张,鲁国公在东平不思突围,怨得了谁?”
与元归政不欢而散,高宗庭返回麟州行辕,看到刚离开行辕去驿舍休息的叶君安也往这边走来,高宗庭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有消息从南面传来,奢家没有理会我们的缓兵之计,其在富阳、临水的兵马这几日来分批西进,看来是下决心掉头打西线了。”叶君安说道。
“不仅是打西线的问题,看来奢家会果断放弃富阳……”高宗庭说道。
“放弃富阳?”叶君安颇为讶异,说道,“当初为了富阳,奢家填进去那么多人命,这时真能狠心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