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去了警署,却不是在我熟悉的解剖室里找到的苏西航。
——而是问询室。
“杜文雅失踪了?”我惊道:“失踪是什么意思?”
站在外面的休息室里,苏南薰焦急地告诉我说——
杜文雅被确认失踪,因为从她的家人发现她失联后报案到现在,没有任何交通记录显示她离开过S市。
“昨晚警方打开了杜文雅的住所大门,发现她已经好久没回去。所有出远门的证件和行李都没有动过,而通讯记录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大年初八晚上,打给西航的。”
苏南薰解释说,自己今天休白班,顺路过来把上回借苏西航的东西还给他。
一进警署就被告知他被同僚传讯,当时还以为是这熊孩子在工作中得罪了领导被穿小鞋了。她又搞不清状况,于是一边在这等人一边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
“这么说,警方现在是怀疑西航跟杜文雅的失踪有关咯?”我心里暗暗沉了几分心思,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失踪是什么意思?可能意味着主观躲避,也可能意味着被动监禁,更可能意味着……死亡。
苏南薰说:“目前就我在外面打听的这点消息,好像是说警方调看了杜文雅家社区的监控录像。西航在当天凌晨有出入过,而小区附近的邻居也有目击,说在当晚有人撞到过杜文雅和一个男人走在社区附近的街上。
天黑看的不清,但轮廓辨识的相似度与西航有百分之七十。”
我说绝对不可能的,那天苏西航始终跟我在一起。前半夜我们在飞机上,之后落地才各自分开。
“他的确去找过杜文雅,但事后跟我说根本就没有在约定地点见到她。”
话落那一刻,我沉默了,苏南薰也沉默了。
如果不是苏西航说的是真的,那目击者看到和杜文雅走在一起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苏北望了。
已经三天过去了,苏北望始终还在昏迷。
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他会不会醒来。同时……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去了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事情可以不要像我想的那样绝望,以为杜文雅真的只是被逼得回了A国。可是现在的事态发展,好像越来越往我不敢相信的方向去发展。
就在这时,有警察出来找我。
我是苏西航的妻子,也是那天可以证明他在哪的人。
带进审讯室后,我问我可不可以见一下苏西航。结果自然是否定的答案,第一次笔录之前绝对不能串供,这是规矩。
于是我根据警官的问询,如实回答——
“罗女士,这么说你承认当你和苏西航从飞机上下来后,你们两个人是分开行动的对么?”
我说是的。
“所以说你不能证明苏西航说当天凌晨四点钟左右他没有找到杜文雅的说法,是真实的。
他有可能是在欺骗你,对么?”
我急了:“苏西航不会骗我的!他说他没见到杜文雅,那就一定没有见到。”
“罗女士,杜文雅为什么要约见苏西航?”铁面无私的警官实在是不怎么好搞,真是句句话把我一无罪的良民都逼得快要认罪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找他谈什么。但杜文雅是苏西航的前女友,始终纠缠我们两个。之前用能为苏西航哥哥捐肝为手段来要挟我们分手,没有得逞之后不知又有什么主意。
“这么说,杜文雅是个很难缠的情敌,而你和苏西航都有动机要除掉杜文雅是么?”
我差点骂娘了,我说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苏西航都不可能去杀人的。
“我有说过杜文雅死了么?”警官盯着我:“既然你并不知道杜文雅要找你们有什么事,怎么就能确定她会做出让你们恨不得杀了她的选择呢?”
我:“……”
“我想见见苏西航。”我说。
笔录结束后,我被带到另一间刑讯室。上了点年纪的警官大叔对正在跟我丈夫说话,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同事但没办法只能公事公办,让他也别太有心理压力。
“西航!”我进门就喊他。
“罗绮你怎么在这儿?他们连你也传讯?”苏西航显然是很惊讶的。
我说大姐碰巧来找你,就给我打电话了。反正我也得来录口供。我拉着他的手,极力稳定起自己的情绪,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西航说让我不用担心,杜文雅只是失踪。
失踪你懂么?
警方有再多的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我又不傻,事到如今如果还听不明白那真的要把智商还给我妈回炉改造了。
我差点又哭了,摇摇头紧抿着唇,我说不可能是苏北望的。
苏西航瞪了我一眼,意思是告诉我这里是警署的问询室,每一个角落都有监控的。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这时候,刚才问询过的警员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