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苏西航,苏北望会不会被杜文雅绑架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让人匪夷所思,但我阻止不了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
站在那女人家的社区楼下,我把自己裹在瑟瑟的寒风里,泪水都要冻成冰。
苏西航说不可能,但我看的出来,他的坚定不仅自信而且忧伤。
我有种错觉,好像他知道苏北望干什么去了似的。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苏西航带我去了警署。让我坐在外面的休息区吃早餐,他自己在里面与警官说话。
警方确认失踪立案是四十八小时,但苏北望毕竟是个有绝症在身的人。
我木然地看着从我身前经过的警务人员们。有人在谈最近棘手的案子,也有人随便拉拉八卦和家常,跟我们中科的氛围也差不多少。
其中有个年轻的警员对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同僚说:“老卞叔,看今早的新闻没有?”
“你说A国那个TBD信贷的头头,因涉嫌贿赂诈骗被刑拘的事?这些有钱人啊,真会玩。我这一辈子要是能抓那么有钱的一个坏蛋就好了,可惜没那个本事,只能捉捉小偷小摸。”
“就是这个,那个杜志坚早年在国内做私募的,听说虽然屁股擦得挺干净,但经不住有人盯着。后来跑到A国以为后半生平安大吉了,却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连早年国内的经济案底都挖了出来,一口气给逼死角了。
一旦这些重要证据做足,搞不好要判终身监禁。你说老百姓们天天累死累活房都买不起,全是这帮蛀虫吸血坑的!”
“唉,你看人家立法多严格。对这种坏分子,就不能手软。”
两个警官对着话,越走越远,我手里的奶茶都冷了才把苏西航盼了出来。
“怎么样?”我迎上去问。
“已经派出附近的巡警帮忙问找了,苏北望不可能凭空消失,就算有什么事要办……那之后也该回来才是。”苏西航一边皱着眉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眼手机传过来的短信。
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凑过去跟着瞄了一眼。
原来只是条微信订阅的早新闻,可是苏西航为什么看得这么认真这么出神!
“诶?这个财经新闻,我刚才还听两个警官路过的时候探讨过呢。”我看看屏幕,又看看苏西航:“这个杜志坚是谁啊,很出名很有钱么?跑到A国都能被人抓到把柄,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觉得像这样的金融蛀虫,手里不知压榨了多少平民百姓的血汗钱,这要是能伏法,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但我没心情去管他人悲欢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找到苏北望。
可是苏西航接下来说的话却叫我大跌眼镜——
“这个杜志坚,是杜文雅的父亲。”
他捏着手机的拳头渐渐垂下,肩膀略有颤抖。
然后颓然坐回长椅上,眼睛里藏着最深的悲伤,一不小心就割痛了我的心。
我扶着他的背,把头埋在他胸膛里。小声地问:“是苏北望做的,对不对?”
“我之前就该察觉的,他把宋夜突然找回来,绝不可能单纯是来照顾他的。
启苏的事都是苏明远和东唐在管,他丝毫不曾再渗透自己的人。
原来宋夜在A国……是做这件事。”
我抹了抹眼角,说大哥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也无非就是我们两个了。无论是谁,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和阴谋破坏我们,他总有自己的办法去铲除障碍。
“杜文雅大概是回国了吧。”苏西航怔怔地说:“她父亲出了事,生死都掌握在苏北望究竟肯放多少证据出来的前提下。
她撼动不了我们了。”
突然就圈住手臂揽上我的腰,苏西航把我抢进怀里紧紧拥住。
“罗绮,如果幸福背负太多人的牺牲和情谊,这一生我求你再也不要放开我的手。”
我懵了一下,才开始沁出泪水,我说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只不过现在……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下,突然又认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苏北望如果替我们做完了最后一件事,那他的失踪……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会不会是害怕自己再一次成为不可估量的软肋,带给我和苏西航一些夜长梦多?
“找林语轻——”苏西航拉着我就要往外跑,突然就被警局的同僚叫住了!
“苏医生!人找到了!”端着电话的小女警风风火火地冲他喊:“在南区中心医院,被人发现昏倒在路边报了120送去的。”
南区中心医院,应该距离杜文雅家不算远吧。
一路赶过去,听那边的巡警说起过程,我忍不住阵阵心惊胆颤。
“是那几个抢劫的不良少年报的救。”巡警说:“那群孩子十七八,玩通宵回去在路上看到苏北望只有一个人在路口扶着墙歇息,还以为他是醉汉。大概又见他衣着气质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