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得过,”慕容寒枝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那些自行了断的同伴的尸体已聚到一处,即行火化,相信你的首领已知道你被抓的事,我们只须找个牢里的死囚顶替你,人化成灰,谁还认得出来?”
刺客迟疑着,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我……”
“你担心逃走之后被抓回去?”慕容寒枝一眼看穿他的心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易容,令你的容貌大为改变,就算是你最亲密的人,也断断认不出你,之后你远走他乡,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也不要去惹什么是非,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就由你说了算。”
哦?刺客恍然,原来这就是她所想到的法子吗?看来,她考虑得很是周全啊。但想到一件事,他突然冷笑,眼神嘲讽,“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就算她说的是真的,找人来替他死,也帮他易容,可到时候她再去向首领告密,他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慕容寒枝挑眉,“你可以不相信,因为我没有其他法子要你相信我,不过,你如果真的想逃离眼前这样的生活,就不妨跟我赌一赌,看我会不会出卖你。”
反正事到如今,她没有什么话再说,也没有更多时间跟他耗,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其实真要说起来,刺客到底说不说出实情,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顶多是确定一些事罢了。别忘了就算行刺她之事真的是太后暗中指使,她也绝不可能亲自出面,更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的。
刺客咬着嘴唇,低着头思虑了一会,并没有抬头,但却终于开了口,“行有行规,我们接任务时,从不问雇主是谁,只管任务完成后拿钱,两下里就清了。不过,因京城尽知你凤姑娘辅佐皇上不遗余力,碍了有些人的青云直上,即使不曾出面,那雇主为何人,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果然如此。慕容寒枝和凌翊对视一眼,答案已是呼之欲出,“那任务失败了,又当如何?”
“雇主出价十分惊人,自是非要凤姑娘你的命不可,而且也有言在先,若是失败,我们就都得死,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他只是没想到会失手被擒,而且还有生的希望。人求死往往只在一刹那,若是当时死不成,之后就很难对自己下狠手,这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人在自杀未隧之后,就绝不会再有勇气来第二次。
慕容寒枝点头,“那,钱呢?你们行刺失败,都得死,钱雇主还付不付?”
刺客点头,“付,这一点也说好的,若我们失败自裁,那笔钱就会送到我们家人手上。不过,我们都是从小就被训练为杀手,家中大多数没有亲人,这些钱自然是归老板所有。”
也许这也是他最终决定说出来的原因吧,他们在这边卖命,死得那么惨,却是老板享受他们用命换来的金钱,这算什么。
明白了。慕容寒枝一笑,“你只管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等我禀明皇上,就会给你一个结果,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刺客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出了天牢,慕容寒枝心情似乎有些沉重,往承恩殿的路上也没有说话,凌翊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扰她。直到进了承恩殿,看到焦急等待的端木扶摇,她才回神,“皇上。”
“他不肯说?”看慕容寒枝脸色不善,端木扶摇以为事情不善,倒也没多么失望或者不高兴,毕竟想要叫一个杀手开口交代自己的罪行,不是件容易事。
“说了,”慕容寒枝咬咬嘴唇,“而且我也答应会放他离开,只不过……皇上,如果证明事情确实是太后做的,你打算如何?”
端木扶摇一时语塞,其实他也不知道,虽然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会跟太后有一场生死之战,但双方真要对阵起来,他还真不知如何对太后,要杀她吗,还是废她?
“至少要她安份一些吧,她也是有了年纪之人,还尽想着好勇斗狠,总不大合时宜。”
慕容寒枝苦笑,“太后要这么想就好了,不过,单只一个刺客的话,我们还是没办法确定是太后做的,”当下她把刺客的话说了,“既然他们还是要付这笔钱出来,那就应该有迹可循。”
“好,”端木扶摇大为振奋,“我会派人暗中查探,太后一伙有谁近日动用大笔银钱,必能有所收获。”
只能先这样了。慕容寒枝略一沉吟,“封妃的事准备得如何了?”这几天她也没怎么见古依娇娥,估计薛皇后正领着她四处游玩呢,这小姑娘真是没心没肺,自小没离过家,如今一旦离开了,如同鸟儿投林,都乐不思蜀了。
端木扶摇道,“差不多了,腊月初九是黄道吉日,封妃大典在那一天举行。”想到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他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有她在身边,以后的日子很值得期待。
“腊月初九……”慕容寒枝沉吟着,眼神瞬息万变,显然在算计着什么,良久之后,她眼眸瞬间灿若星辰,目光在他二人身上缓缓划过,“皇上,凌大哥,择日不如撞日,就腊月初九吧。”
做什么?两人有些纳闷,彼此对视一眼,再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