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个个都是大气不敢出,自然不敢替她们求情。不多时,她们的求饶声就变成惨叫声,跟着声音渐小,终于听不到了:依着她们娇弱的身子,受不了多少下打的。
太医们个个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一个接一个替端木扶苏把过脉之后,无一例外地摇头,“太后恕罪,臣无能!”
“都该死!”太后好不绝望,虽说她不懂医术,但看到端木扶苏这个样子,她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你们、你们是做什么的,连这点小病都看不得。”
闻讯而来的郇真儿乍见这情景,也是又惊又怒,但现下最要紧的不是跟这帮人发怒,而是想法子救治端木扶苏。一念及此,她突地想起什么,赶紧着前,“太后息怒,阿凤她——”
对了!她一提,太后才从盛怒中稍稍回神:这只顾着急,都忘了凤不栖才是皇儿的救星!“来呀,速去越秀宫请凤姑娘来,快!”
慕容寒枝心里装了太多事,其实才刚刚睡下,意识才要迷糊之际,大门被人砸得“咣咣”响,她打了个激灵,猛地一下翻身坐起,好一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心“扑通扑通”狂跳,好不难受。
隔了一下,大概没有听到有回应,门又通通地响起来,跟着是一个焦急的女声,“凤姑娘?!凤姑娘你醒来了吗?!”
找我的?慕容寒枝定定神,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这些人半夜三更来找她,必定出了什么大事,仓促之间她也不及细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出来,曲云烟已经披了件外衣站在门口,神色惶然,“阿凤,是什么人?”
“不知道,公主先进去吧,我去看看。”慕容寒枝匆匆摇头,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两名宫女,一样的面无人色,其中一个手上举着灯笼,烛火幽暗,显得很诡异,“你们……”
“凤姑娘,得罪了,太后命凤姑娘快些过去!”
太后?慕容寒枝的心“咯噔”一下,眼睛陡然亮了几分,“是不是皇上……”
“凤姑娘请。”宫女脸色一变,极其不自然,并有意躲避着慕容寒枝的视线。
慕容寒枝略一思索,已多少有数,也就不再多问,“两位稍侯,我知会公主一声。”
两名宫女虽然急得要命,但也不好说什么,“凤姑娘请。”
慕容寒枝转身进去,与曲云烟低低交谈几句,后者自然是不放心,但她几句说辞下来,曲云烟也只能嘱咐她小心,任凡她去。
从越秀宫到嘉宁宫,这一路上黑沉沉的,寂静得要命,如果不是有两名宫女陪着,饶是慕容寒枝一向自主惯了,也不禁觉得脊背发冷,再加上这宫中气氛极其诡异,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多时,她们已到了嘉宁宫,慕容寒枝还不曾进门,就先看到一屋子的人,不禁约略猜到一些事,心先沉了沉,放轻了脚步进去,迎面看到太后急怒交加的脸,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便不动声色地行礼,“奴婢见过太后。”
“不必多礼!”一看到她,太后就跟见了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床边拉,“快帮皇儿看看,他、他这个样子……”
慕容寒枝不由自地被拖到床边,等到看清端木扶苏现在的样子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天,这才隔了两天不见,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按说不应该啊,她先前替端木扶苏调理身子,已有大成,断不该有如此变故,难道——
“都是那帮贱人!”那三名妃子已经被乱棍打死,太后兀自不解恨,咬着牙骂,“要不是她们,皇儿也不会吐血!”
“皇上吐了血?。”慕容寒枝大吃一惊,“怎么能……让奴婢先看看”她急急坐到床边,也顾不上理会那帮太医异样的眼光,仔细替端木扶苏诊起脉来。她是想杀端木扶苏替妹妹报仇不假,可到了如今这份上,基于医者天生的救人济世情怀,她是真的一心想要救治他的。
然过了不大会儿,她就咬着嘴唇收回手来,看向太后,“太后恕奴婢无能,奴婢无力回天,只怕皇上……”
太后最听不得这话,她脑子里“轰”一声大响,跟着眼前一黑,已昏死过去。
尽管太后千不想万不想,不想是端木扶苏病重不治这样的结果,但事情就是发生了,她又能怎么样?!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自家儿子有多执拗,在情事上有多不知节制,那就不该如此大意,放着端木扶苏一个人在——她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直到他身体完全好起来才是。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端木扶苏这一下放纵,倒是图了一时快活,可身体却彻底被掏空,如果连慕容寒枝都说救不得,那帮太医自然也没有法子救他,就算有,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险,因为依端木扶苏现下的身体状况,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的。
太后再醒来时,禁不住地又气又恨又心疼,把慕容寒枝叫来,不惜纡尊降贵,好言相求,“阿凤,你快些帮皇儿看看,他、他不能有事!”
“太后恕罪,”慕容寒枝跪倒在地,低着头,神情很无奈,“奴婢已经尽力,而且太后不要怪奴婢无礼,奴婢已经提醒过太后,定不要让皇上再近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