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没可能跟她说实话,她又不愿意问程霜,怕给她带来祸事,所以她其实是不知道的,但也并不想知道,因为没什么意义。
“严冰寒来了行宫,”孤竹无虞倒不对她隐瞒,“你也知道,她不喜欢你,所以本王要把你们隔开,你如果不想死在她手里,最好安份一点,知道吗?”
“你会怕我死?”慕容寒枝嘲讽地笑,“你恨我出卖你,原来就是要杀我泄愤的,那我不管死在你手上,还是王妃手上,结果不都一样?”真不明白孤竹无虞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反正她说什么都不会以为,他是关心她、怕她有事才这么做。
孤竹无虞突然沉默下去,只是盯着她的脸瞧,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不是也一样恨本王?本王跟你之间,除了恨,还有别的吗?”
其他的不说,只是杀父之仇,也不共戴天,多说何益。
“呵呵,”慕容寒枝终于笑出声来,眼神悲愤,“对,我是恨你,我恨不得你死!你杀了我父亲,还把我锁在这里,还想加害我弟弟妹妹,我跟你不死不休!”
“对了,”孤竹无虞却突然打断她的话,拍了一下手掌,“本王就是要来告诉你,本王的人飞鸽传书过来,说曾经在京城看到过你弟弟妹妹,本王已经叫他们加紧追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团聚了,你说好不好?”
“你敢!”慕容寒枝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嘶声叫,“你敢伤害他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孤竹无虞眼眸一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因为难忍的疼痛而挣扎,“慕容寒枝,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不敢试?”他虽已从太子降为韩王,可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你、你别伤害他们,我做的事跟他们没关系!”慕容寒枝疼得脸色发白,手腕像是要断掉一样,她却怎么都挣不脱,“你、你要报仇,就找、找我!”
“本王会的,你等着好了,等你们姐弟团聚了,本王会好好招待你们!”孤竹无虞狠狠一推,将她推倒在床上,起身走了出去。
“不要!回来!”慕容寒枝颤抖着右手,眼泪如决井堤江水,奔涌而下,“别伤害他们,不要……”
但没用的,孤竹无虞已经走远,她无力地呻吟着,呜咽着,真想就此死了算了!
可是,就算她死了,混账孤竹无虞还是不会放过她的弟弟妹妹,那她死了又有何意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狠狠握拳,捶打着床铺,手被震得发疼,她脑子反倒慢慢冷静下来:
不能这样,要坚持住,要想办法救弟弟妹妹!他两个能够躲过孤竹无虞的人更好,如果躲不过,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吗?总要想个办法,就算逃不掉,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这样想之时,她眼里陡然闪过一抹阴狠锐利的光芒,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多时,程霜拿着些必须的东西回来了,到那间小小的厨房去叮叮当当一阵,做了两个简单的小菜,盛来一碗米饭,端到慕容寒枝房间来,小脸上被烟熏得白一块黑一块,样子挺可笑的。
“姑娘,饭菜是简单了点,你将就着吃点。”她笑得很不好意思,大概也觉得这饭菜太不像样了吧。
慕容寒枝已经起身,简单地梳洗了一下,闻言点点头,却又皱眉,“程霜,你能不能帮我找把小刀来?”
“刀?”程霜吃了一惊,本能地把双手藏到背后去,“不行的,姑娘,王爷吩咐过,不能让姑娘碰这些个的,姑娘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拿刀来自尽吧?那可不成,会出大事的。
“你看看我的伤,”慕容寒枝早料到她会拒绝,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来,“这伤口已经溃烂,我要刀是想这些腐肉刮掉,不然我的手会废的。”
“这样啊,”程霜恍然,立刻松了一口气,“那奴婢知道了,姑娘先吃饭,奴婢这就去找。”
她一转身出去,慕容寒枝立刻冷笑:小丫头,还真好骗。其实程霜对她真的很好,可谁叫程霜是孤竹无虞派来的人,何况上次如果不是为了程霜,她也不会现身(尽管就算没有程霜,她也逃不掉),所以她一直没办法解开这个心结,对程霜相当冷淡。
等她忍着恶心和头晕吃了半碗米饭,程霜果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闪着亮光的、三寸长的小刀,“姑娘看这个合不合适,奴婢从厨房里找到的。”
慕容寒枝接过来,淡然看了两眼,又放到桌上,“凑合着用吧,程霜,你再去帮我拿些药和纱布来。”
“哦。”程霜答应一声,又提着裙摆出去,这一天的功夫她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多少趟,却还不知道累似的,心肠真的很好。
慕容寒枝要刀,要刮腐肉是真的,至于她还想拿它来做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等程霜拿来所需之物,她将小刀在烛火上烤了一会,慢慢将手腕伤口上的腐肉刮掉,钻心的疼一阵一阵传来,她疼得满头满脸的冷汗,咬着嘴唇苦忍。
程霜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瞧得一阵一阵头晕,反正她留下也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