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上,太子正一脸惊怒地看着孤竹烈,并竭力想要说服父皇改变主意,“父皇明查,那慕容寒枝是慕容落之女,怎会对五弟心存善念?说不定她会借机害五弟,以报父皇斩了她父亲之仇,这、这万万使不得!”
乍一听到慕容寒枝要为五皇子治病的事,他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则冷笑不止,他太清楚慕容寒枝有多柔弱,多无助,她能有什么本事,可以治得了五弟?
可是没想到,这两天传到东宫的消息越来越不同寻常,他们居然都在说,慕容寒枝是百年难得见一的神医,是什么华佗再世,是上天派来拯救五皇子的。
呸,这叫什么话?!就凭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也敢称“华佗再世”,她有那般大的本事吗?
孤竹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看他的样子却是很轻松的,显然五皇子能够好起来,他相当高兴,对慕容寒枝也相当满意,闻言只是挥了挥手,“无虞不必多说,朕心里有数,慕容寒枝虽是罪臣之女,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何况她若要害无越,又怎会这般明目张胆,你想太多了。”
小心一点倒是好事,不过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如果慕容寒枝真的心存不轨,又怎可能借替五皇子看病的时候下手。不然五皇子若是有什么好歹,他们姐弟三个还想活命吗?
“可是---”太子急了,脸都有些红,双手死死握成拳,样子好可怕。
“朕还要批阅奏折,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孤竹烈脸色一冷,直接赶人。他原本对太子就有些不喜,尤其是太子总不会看眉眼高低,时不时就要触怒他,哪比得上五皇子乖巧听话。
“……是,父皇,儿臣告退。”太子咬着牙,施礼后快速退了出来。好个父皇,既然不听他的劝,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就别怪他不念亲人情份!
他才一出昭阳殿,一名三十岁上下、面容冷峻的男子就迎了上来,“太子殿下,如何?”
此人是太子心腹,东宫侍卫队长靳洪钊,武功很高,对太子也很忠心,一向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东宫的事大都由他照应着,称得上是条汉子。
“父皇根本不听本宫的劝,”太子冷笑,回头看了昭阳殿一眼,“反正本宫话已说明,父皇既然不肯听---”他阴森森地笑着,虽是大白天,也叫人不寒而栗。
靳洪钊沉默一会,脸上有忧色,“那……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做?”任由那个小丫头在这宫中兴风作浪吗?早知道应该让太子殿下收了那小丫头,免得她现在嚣张,坏人大计。
“呵呵,”太子笑着拍拍他的肩,“有神医为五弟治病,本宫这个做哥哥的岂非可以高枕无忧,也不必四处替他寻大夫了,不是吗?”
嗯?靳洪钊大诧,没想到太子会说出这种话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仰天大笑,转身就往五皇子那边走,“走,去看看慕容神医把五弟治成什么样了,本宫也跟着高兴高兴!”
看他眼神那么冷酷,笑容那么邪恶,像是要去探病吗?是去诅咒人家快点死还差不多。
这时候,慕容寒枝正为五皇子做第二次治疗,方法上跟第一次是一样的,就是把他身上那些完好的血泡刺破,然后再经过一个时辰的药浴,再喝下慕容寒枝亲自配的药,这样反反复复,直到他身上的血泡干瘪结痂,最终全部脱落,他的病就好了。
“五皇子,我要下针了。”慕容寒枝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根闪着银光的长针,先提醒五皇子一句。
“嗯。”五皇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准备承受那彻骨的疼痛。不过,因为知道这样的疼痛过后,他的病就会好,因而他神情是欢愉的,眼里更是带着一种期待。
慕容寒枝轻轻坐下去,之前她已仔细为五皇子检查过,他身上又多了一些血泡,这一次治疗,只怕又要一个时辰以上了。她先拉起他的手,对准一个血泡刺下去。
“咝---”尖锐的痛从手背直传到心里,五皇子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待到慕容寒枝抬起头来看他,他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呃---不要紧,慕容姐姐你不用管我,下针就是。”
真丢脸,本来想忍住的,居然又叫疼,慕容姐姐该在心里笑话他了吧?
“疼就叫出来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慕容寒枝含笑斜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对了,五皇子,你从小在宫里长大,从来没想过到宫外去看看吗?”
还是跟五皇子随便说说话,别让尽想着血泡的事,不然这痛的确不好忍。
“我吗?有时候会啦,”五皇子忍着疼,拼命咧嘴,左眼角吊得老高,样子很有趣,“不、不过,父皇母妃都、都不肯让我出宫,说是外面危险,我也就、也就不怎么出宫去---”
想来也是,宫外不比宫里,到处有侍卫巡逻守护,在皇宫长大的皇子们尽管有时候也学些骑射之术,可真要碰上那种强盗匪类,又怎可能招架得了。
“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明白的,”大概想起了从前的事,慕容寒枝有刹那的失神,手上微停了停,才又继续,“那别的皇子们也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