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响,杨淑妃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去,跌了个粉碎。
“娘娘?!”清歌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服侍,却被她甩到一边去,“娘娘你小心些!”这地上到处都是茶杯的碎片,若是伤了娘娘,可如何是好。
杨淑妃根本听不到清歌在说什么,她一双眼睛只顾死死盯着慕容寒枝有些发白的脸,双唇抖个不停,“寒枝,你、你说---”她的越儿已经很安静地睡着了,而且还出来晒了一会太阳?这、这---她不是在做梦吧?!
“回娘娘话,奴婢服侍五皇子药浴过,他现在已好了些,只要继续按奴婢的法子治,最多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五皇子就能恢复如初。”
慕容寒枝极力维持着镇定,双手却还是微微有些发颤。杨淑妃这样的反应,令她想起“舐犊情深”这句话来,再想到身首异处的父亲,不由她不悲从中来,眼泪已蓄满了眼眶。
“真的、真的吗?”杨淑妃整个身子都在抖,眼前更是阵阵发黑,简直就不敢相信,之前日思夜想的事,会这么容易就成真!“寒枝,你、你没有骗我吗,越儿他真的可以、可以好起来?!”
天哪,你可不要太残忍,别告诉我这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越儿还是不会好的,千万不要!
“奴婢不敢欺骗娘娘,”慕容寒枝淡然一笑,把眼泪逼了回去,“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好!”不待慕容寒枝话音落下,杨淑妃急急地点头,才拔脚跑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硬生生停下,一脸焦急,“不行的!越儿说过,不让本宫靠近他,不然他就自行了断!”
如果不是越儿以死相逼,她又怎会如此狠心,一年多都不见儿子一面!没有人知道,在五皇子生病的这些日子,她这颗慈母心,已经破碎成什么样子!
“娘娘放心,五皇子现在睡得很好,一时半会醒不来的,”慕容寒枝上去扶着她向外走,“还有,奴婢已经吩咐他们把门窗都打开,这样对五皇子有好处,娘娘只要从窗子里看五皇子就好,不会有事。”
至于其他的事,慕容寒枝并没有多说,还是先让杨淑妃离五皇子远一点比较好,免得她因为太过激动,对五皇子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当真吗?!”杨淑妃又惊又喜,双腿都有些发软,要不是慕容寒枝扶着她,只怕她连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本宫真的可以看到越儿,真的吗………”因为怎么都无法相信,她一路走一路问,看上去好不可怜。
而慕容寒枝则极有耐心地陪着她说话,她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两人渐去渐远,把个清歌给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罪婢,这次倒叫你碰了巧,可恶!哼,再得意也是罪婢,我倒要看看,你尾巴还能翘上天去……”
院子里一片安静,四名服侍在这里的婢仆一看到杨淑妃进来,才要跪倒行礼,她慌忙打了个手势,“嘘!不必多礼了,别吵到越儿!”她也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的,不敢弄一点动静出来。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娘娘不必担心,五皇子太累了,睡得很沉,吵不到他的。”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在五皇子药浴的水里放了有舒缓身体、安心静气的药,就是要五皇子全身心地放松,好好睡一觉,才有力气继续明天的治疗。
“哦,”杨淑妃喘息声都有些乱,下意识地回应一声,这才小心地往窗户靠近。越儿,我的越儿,你真的没事了吗?你真的会好起来吗?
近了,近了,终于看到了!当五皇子那张仍旧布满新旧抓痕的、有些可怖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时,杨淑妃到底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一丝哽咽从她紧紧捂着的嘴里透出来,没当场昏倒,算她够坚忍!
“越儿……越儿……”她低低地抽泣着,心脏一阵一阵收缩,疼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一年多了,她终于又见到了越儿,终于可以真实地感受他的存在,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之前,每次来到这个小院,听不到越儿一丝一毫的声音,有好几次她甚至以为,她的越儿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多怕,如果哪一次她叫着越儿的名字,却再也不会有人答应时,她该怎么办?!
“娘娘别难过,五皇子会好起来的,奴婢保证。”慕容寒枝瞧着心里酸楚,轻声上前劝慰,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杨淑妃心里很难受,是应该要大哭一场发泄发泄的。
“本宫不难过,本宫是、是高兴,”杨淑妃深吸一口气,拿锦帕拭去脸上的泪,她果然是在笑的,头上的凤钗不住颤动,“寒枝,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本宫、本宫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看得出来,五皇子虽然还没有完全复原,但他真的已经好了很多,在没有经慕容寒枝诊治之前,他什么时候睡得这样安宁过?!所以,她从心底里感激慕容寒枝,如果不是顾忌到身份,和有别人在,她绝对会给慕容寒枝跪下!
“不,娘娘不必说这样的话,奴婢也从娘娘这里得到了好处,奴婢这是在还恩于娘娘而已。”慕容寒枝轻笑着摇头,这话倒说得很明白,也不怕杨淑妃会把她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