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之地,在皎月教的皎月辞典里又被称为‘神弃’之地。
皎月辞典里解释说,这儿是污浊和邪恶的所在,为皎月神母所恶。很久很久以前,皎月神母带着盔下的十大勇士和许多邪恶之神在这儿发生了一场混战,并将那些邪恶之神即邪恶之神们的手下埋葬在了这里。
于是,此后这处乱葬之地就被皎月教的信徒们当做藏污纳垢之所。他们会把被判刑的异端以及那些犯了罪的人遗弃在这里,让他们全部受到皎月神母的诅咒彻底消亡。
乱葬之地很大,是一片昏暗的虚空。进入这里的死人固然已死,哪怕是灵魂也不能得到新生。没有人真正知道乱葬之地有多大,哪怕是皎月教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到它的浩瀚。更没有哪个巫师敢进入其内一探究竟,因为这里是神战之地,除了皎月神母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去后活着离开这里。哪怕那个人,是神。
身为千万祭品中的一个,乌水风如其他祭品一样被遗弃进了这处乱葬之地。当一堆死尸如同垃圾一样被集体倾倒入乱葬之地时,黑暗瞬间将它们吞没。
死尸是感受不到乱葬之地那冷森森的阴风的,但那阴风确实存在。这里面死气极重,一旦被它们沾染上,尸体会迅速风干并且化为飞灰。
数以千具的尸体里乌水风的尸体被包裹,然后这些尸体的外围处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风干化灰。但尸体是不会反抗的,它们在这似乎无重力的空间里随风飘荡。
不知道飘了多久,乌水风从沉睡中醒来。
他的肉体早已干瘪,之所以没如其它尸骨一样被风干化灰似乎得益于他脖子上的兽牙项链和身上的兽皮大衣。那是今年他刚从父亲手上收到的礼物,无论兽牙做成的项链还是兽皮做的大衣,都是父亲从一个死去的七阶战兽身上剥下来的。
人们如同划定自己的等级一样也将妖兽划分为九个等级,而七阶战兽在无论是在妖兽还是在人类中都是极少数的存在。因此,乌水风身上的兽牙和兽皮其实就是可以当做圣器一样的法宝了。然而这两样法宝似乎也不敌乱葬之地的可怕,它们身上尽管还散发着淡淡的神纹,但却已经黯淡。
“这是哪里?”乌水风心里默然的发出了疑问,但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黑暗笼罩了他的眼,或者说他的眼也早已风干缩瘪,他哪怕连黑暗也看不到。
“这里是乱葬之地。”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这里就是神所厌恶的地方吗?我是忠实的信徒,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乌水风心里惊讶。
“神?”那个声音似乎不屑,然后又道:“是我唤醒的你,你是我近千年里唯一看到的一个还没有死透的。或许是你身上的兽牙发挥了作用,不过它似乎也保护不了你了。”
慢慢的乌水风的心灵里出现了一番景象,他发现他能模糊的感受到周围的存在。
一片白皑皑的尸骨,既有妖兽的也有人类的。
在这无垠的尸骨中,一个额头上生有一目的人出现在眼前。他昂然立在骨堆中,背后双翅却早已化灰只剩倒刺。两条黝黑的铁钩从后背洞穿过肩胛骨并牢牢的抓着他的胸脯,而双手上更是被地上延伸出来的铁索紧紧的箍住。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乌水风心里发出了疑问。
那人道:“我叫鹏虫,是血脉的守护者。”
“血脉?”乌水风皱着眉。
“那是第二代人祖的血,神战时部落里的勇士都快死光了,只留下了老人和小孩。部落的首领们聚到了一起,要把祖先的血脉留下。只要将来还有活着的生灵,我们就有一丝机会延续生命唤醒始祖。”
“你是异端?”乌水风忽然惊觉,万分惊恐。
“什么异端?”鹏虫皱了皱眉,偏了偏头:“千年前,有个被关进这里的家伙说被关进来的人都是异端。”
“不,我不是。”乌水风立刻道:“仁慈的皎月女神不会抛弃我,我现在因她所以还活着.”
“是我救了你。”鹏虫开口打断了乌水风的话,继续用他独特平缓的声音说道:“我救了你,你要帮我。”
乌水风想都不想:“我将以与异端说话而成罪,心向神母忏悔。”
乌水风果然不再说话了,鹏虫似乎很沮丧,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的血脉是否与我们山海族有渊源,但你既然是人族,我依然愿意把你看做子孙看待。”
他们不再说话,鹏虫一动不动,乌水风又发现他失去了视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水风感觉自己要成为化石时,鹏虫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要死了。”
乌水风终于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你能够在这里活这么久怎么会突然死呢?”
他又恢复了视觉,就看到鹏虫依然如往昔一般的姿势就那么站着。但他的嘴巴在动,在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乌水风忘记了追问,听到了这句话沉默了下来。
“神战爆发的时候我被迫卷入了战争,当时部落里我的小儿子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