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全貌。
蓝袍人站在边上,按了按那剑痕面具,问道:“接下来,如何?”
赵凤迁还是俯视着下方,仿佛是贪恋着这种感觉,这种以前只有林万州才能拥有的统治感,他一只手握着林万州的头颅,一只手握着栏杆,紧紧抓着,好像是握着林万州曾经也这样握着的地方,用过去林万州这样握着的姿势,心中有许多莫名情绪涌上。
他转头对蓝袍人说道:“马上,几个长老就会按着我已经说过的意思,召集起整个西峰宗所有弟子,他们马上就会不知所措,站在这下面的广场上,我从这儿看着他们,就好像林万州在过去看着我们一样,这是同样的场景,但从来都不会是同样的心境,因为,我和林万州不一样。”
没有过多久,下头已经有许多人聚集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西峰宗的弟子们站在下方的广场上,如同黑色的蚁群,从这里,可以看清每个人的面貌,可以看到弟子们脸上不同的情绪,也可以看到他们的位置,他们每个人的细小动作,这是从高往低处看的好处,这是只有站在统治位置,拥有权力的人才能品尝到的美味,赵凤迁的眼睛中,透出些许异样神采,只是在片刻后,他松开了栏杆,眼中的光彩也归于平静,他提着林万州的头颅,站在台子上,微微闭起眼睛,再睁开,喃喃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然后他看着下头广场上整个西峰宗所有的弟子,高声道:“看着我。”
所有人,都看着站在台子上的他。
然后他举起了手中赵凤迁的头颅,说道:“然后,看着他。”
是一片寂静。
从这里,好像都可以听到下头所有人的呼吸声,那一声声沉重的呼吸,以及一声声吞下口水的咕噜声,西峰宗的广场上,人群如此密集,却是从所未有的寂静,好像任何一声言语,在此刻的西峰宗广场上,都是一声可怕的平地雷鸣,轰人耳侧。
宗主死了?
宗主死了!
那个洞玄境界,在他们眼中天下无敌的可怕宗主,怎么会死?
他的头颅,怎么会出现在赵凤迁的手上?
赵凤迁提着林万州的头颅,看着下头所有的西峰宗弟子,看着他们所有人眼中一模一样的惊异和恐惧,沉声道:“有人杀死了林万州,原因很简单,因为林万州是罪人,林万州滥杀无辜,凭着自己大宗师的境界,随意杀人不说,还妄图将整个西峰宗改变成他一人统治下的人间地狱,弟子稍微不慎,便会面临极为严酷的责罚,这些都需要改变,这些都需要毁灭之后的重建,于是,为了西峰宗,为了大家,为了所有无辜受害的人,毁灭掉由林万州控制的西峰宗,便是第一步。”
还是一阵寂静。
在片刻后,终于有胆子大些的弟子高声问道:“那么大师兄,宗主死了,以后的西峰宗怎么办?我们这些弟子又该何去何从?”
赵凤迁微微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林万州的头颅,双手振起,眼中神光乍放,高声道:“以后的西峰宗,我不再是大师兄,而是宗主,以后的西峰宗,依然有大过和小过,但不再会有那么严厉的金条玉律,不再会有让弟子感受到绝望的严酷惩罚,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相对自由的宗门,所有人都可以随意阅读西峰宗书库中的秘籍书卷,所有人都可以自创剑招,随意切磋,所有人都可以在有事情的时候请假出门,练剑也不会占据一日几乎除了睡眠外的全部时间,而是改为在每一月布置一项任务,完成即可,每一月也会有一次宗主测试,大家可以各展才学,将心中领悟的剑道尽情释放,以后的西峰宗,不仅仅有罚,还有奖,自创剑招才学惊艳者,奖,勤奋练剑者,奖,为宗门作出贡献者,奖,以后的西峰宗,才算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正称得上好宗门大宗门的,西峰宗!”
广场上突然一阵骚动,显然是因为赵凤迁的这一番话,让诸多弟子都动摇了起来,因为赵凤迁说的那个西峰宗,不正是他们期望已久渴求到极致的那个西峰宗吗?
然后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问道:“那么,大……赵宗主,究竟是谁杀了前宗主?”
赵凤迁身边,走出了一个蓝袍人,戴着剑痕面具。
赵凤迁看了一眼蓝袍人,然后对台下的众弟子说道:“杀掉林万州的,便是此人,我没有资格评论这个人,也没有道理在这里说些什么,如果说我的目的是拯救已经腐朽的西峰宗,那么这个帮助我完成了拯救第一步的创生之人,便是他。”
蓝袍人站在这里,一时间没有说话。
然后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该说点什么,他微微咳了两声,对台下密密麻麻的西峰宗弟子们说道:“我杀死林万州,是因为我的私事,与他之间的恩仇,我不知道西峰宗的具体状况,但我也知道,你们西峰宗弟子渴望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过得更好,我记得我在不久前和你们西峰宗的几个弟子一起偷偷溜到山下去喝酒,他们说日子过得很不好,但也只能这样过下去,我记得我说过,你们会过上你们想要的日子,现在,也许已经实现了,以后的西峰宗,说句实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