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猜对了,……你怎会猜出小弟的姓名,莫非是……早已有人在兄台面前提起过小弟了么。】
两人言来语去,甄荣在一旁听得既是吃惊,又是羞急,又有些欢喜,既不愿张富说出刘新的名字,又想听张富说出刘新的名字,既不愿张富向刘新出手,又恨不得刘新一拳将张富打死。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瞧着张富,究竟要如何对待刘新,究竟要说出什么话来?
只听张富笑道:【兄台若要问小弟怎会知道兄台的大名,这个……日后兄台自会知道的。】
转过身子,将醋坛启开,再也不瞧刘新一眼,但手掌却不免有些颤抖。
甄荣暗中松了口气,心头亦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此刻她心情之复杂,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张富将铜壶的壶口对住了韩莹,那一阵阵热气直冲到自飞飞面上,韩莹也只得闭起眼睛。
过了约摸盏茶时分,张富道:【有劳刘兄将壶盖启开。】
刘新一直在静静地瞧着他,此刻微笑应了,伸手掀起壶盖,那炽热更甚于火炭的青铜壶盖,他竟能满握在掌中,竟似毫不在意,张富似乎未在瞧他,但神色间却已有了些变化——这变化是惊奇,是赞佩,是羡慕,还是妒嫉?也许这四种心情,都多少有着一些。
他将醋倾入铜壶中,又过了半晌,壶中冲出的热气,便有了强烈的酸味,这蒸馏的酸气,使韩莹眼睛闭得更紧了。
这样过了顿饭工夫,半坛醋俱己化作蒸气,韩莹嘴角僵硬的肌肉,已有些牵动,而且已泼出些唾沫。
张富放下醋坛,取起酒坛,将酒倾入壶中,酸气就变为酒气,酒气辛辣,片刻间韩莹眼角便泌出了泪水。
满室火焰甘甘,刘新与张富额上都已有了些汗珠,张富又在两只盆中注满了酒、醋与清水,口中道:【麻烦刘兄将这位姑娘的衣衫脱下,抬进盆里。】
刘新呆了一呆,呐呐道:【衣衫也得脱下么?】
张富道:【正是,此刻她毛孔已为易容药物所闭塞,非得如此,不能解救。】
说话间自怀中取出三双小小的木瓶,自瓶中倒出些粉未,分别倾入两只铜盆,忽又笑道:【堂堂的男子汉,连女人的衣衫都不敢脱么?】
刘新转首望去,只见韩莹一双泪光盈盈的眸子里已流露出混合着惊惶、羞急与乞怜的光芒。
他轻叹一声,道:【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但请姑娘恕罪。】
缓缓伸出手掌,解开了韩莹肋下的衣钮。
甘宁与杨任在门外逡巡徘徊,走个不停,满面俱是焦急之色,那心情真的和枯守在产房外,等着看自己妻子头胎婴儿降生的父亲有些相似,张千虽能坐着不动,但目光也已有些失去平静。
只听房中传出一阵拨动炭火声,嗤嗤水沸声,注水入盆声,刀剪响动声,还似乎有些洗澡之声。
甘宁忽然笑道:【听这声音,他两人竞似在里面杀猪宰羊一般,那两位姑娘,不知要被他们如何摆布……】
杨任苦笑道:【他若肯让我进去瞧瞧,要我叩三个头,我都心甘情愿。】
甘宁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只可惜……】
突听门里传出一声惊呼一声轻叱,竞是刘新的声音。
张千霍然长身而起,便待闯入门去,却被甘宁一把拉住了。
张千怒道:【你要怎地?】
甘宁笑道:【兄台何必紧张,以刘兄那样的人物,还会出什么事不成?张兄若是胡乱闯进去,张富一怒之下,说不定将剩下的一半事甩手不管了,那时便该当如何是好?那两位姑娘岂非终生无法见人了。】
张千沉吟半晌,冷【哼】一声,甩开了甘宁的手,大步走回原地坐下,他想象刘新这样的人,的确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这时,门内却又响起了一阵手掌相击声,响声急骤,有如密珠相连,张千不禁又为之变色,再次长身而起。
杨任亦自皱眉道:【这是什么声音?】
甘宁沉吟道:【只怕是张富在为那两位姑娘推拿敲打。】
杨任连连颔首道:【不错……不错……】
张千口中虽不言语,但心里自也接受了甘宁的猜测,但他身子才自坐下,门里又传出一声惊呼。
这次惊呼之一声,却是张富发出的。
杨任面色变了,也待闯将进出,但他也被甘宁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