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难于知晓两小子在外都干了些什么,干脆就随着俩个儿子,父子三人,也就是全家三口随着大家伙来到了南方市打工了,可能还梦想着要给儿子攒钱娶媳妇的吧,唉,谁想得到,钱攒下了没有不得而知,人倒是先去了。
柳生纠纠结结的来到公交车站点,却不知道到哪里去帮忙了,电话中哥哥只是告诉柳生,他也是在堂叔家亲友处得到的消息,只是说堂叔家里人已经起身了,坐的是火车,估计也得在两天左右后才能到达,堂哥和堂弟又没见过世面,怕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要自己就近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壮壮胆之类。至于相干人等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柳生凭直觉认为可能是在关外,着急着慌的坐了公交车就向关外奔去,从出车祸到此刻已经过去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位置,柳生连在哪里下车都无法确定,只好先给板香打了个电话,好在板香告诉他:她和众姊妹,还有堂哥、堂弟,以及在当地打工的众乡亲都赶到了医院,只是人已经去了,都安置到停尸房了。柳生闻言,只好直接向医院赶去。
柳生来到医院,寻路奔向医院停尸房,大老远就看见众乡亲在停尸房前,柳生跑到大家面前,只见堂弟只是嘶哑着嗓子干嚎,鼻涕和着泪水交汇于口中,又混合着口水在嘴角流了出来,又拉得长长的,最后汇聚于上衣之上。尽管快到了早春时节,天气还是很冷的,人哭得汗水在脸上纵情的放荡着,再经脏手随便擦拭,脸上五颜六色的,几乎辨不出个人样出来。堂弟嘴里只是像梦语一般,好像是疑问,又好像是诉说着自己担忧似的,反复哭诉说着“可怎么活呀”的一句话。板香与众姊妹一边劝慰着堂弟,一边全都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也许在哭堂叔的不幸,也许各自在哭着各自的伤心事吧。现场男丁很少,只有不多几个年轻的后生,尽管年轻,可全都没经过什么大事,除了在那里发呆,也就只有悲悲愤愤的份了。现场连一个主事的都没有,只有死者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安卧于停尸房中,连一个在家乡那样非常不起眼的灵堂都没有,大家只是在停尸房外纷纷乱乱的、毫无头绪的干等着、悲伤着,除此而外,似乎什么事都没法做、也做不了。再看看整个城市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准备过元宵节的景象,真是冰火两重天,好不令人心酸!
柳生径直来到堂弟面前,劝慰了一番,想问一下事发时的情况,堂弟伤心得除了反复说着“可怎么活呀”的一句话外,似乎就没有了别的语言能力了。是呀,就像哥哥在电话中说的:“娘跟着人走了,现在老子又没了,兄弟两个也就跟孤儿差不多了,虽然说都是成年人了,可毕竟还小,没见过世面不说,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可怎么活呀?”真还不知道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呀”!柳生看从堂弟口中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转向一干后生问道:“好端端,怎么会这样?”
“唉,不是明天就到了元宵节吗?晚上又要加班,叔就想趁着午休时间给他们兄弟俩和大家买点元宵,也好明天晚上给大家伙过过节的,就拉着我出来了,过马路的时候,你知道的,叔的眼神不好,我偏偏接了个电话,谁想,眨眼的功夫,我就看见叔躺在血泊中了,太惨了。”说话的也是一个本家兄弟,只是血缘关系与堂叔更近些。说完,小伙子似乎又回忆起了那令人不堪回首的一幕,也勾起了他更加不堪承负的自责和内疚,就又悲悲切切的摸起了眼泪。柳生尽管明白他的心情,真还不知道怎么去劝解他,只能就结结巴巴不知所云起来:“哥,你就别伤心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也不全是你的错。”说到这里,意识到词不达意,又急忙解释道:“大家都知道的,叔就是那么个急性子的人,即就是你不打那个电话,也不一定能拉得住他的,是不是?”柳生说到这里,看看他还只是一个劲的抽泣,也没得办法,就自言自语的说道:“咋的就非要在那个时候买个元宵呀?”柳生的另一个本家堂哥接言说道:“唉,谁说不是呀!不知弟弟在叔面前说了什么,叔老就念叨,说‘两个娃就像没娘娃一样,好几年了,都没能给娃好好的过个节的,对不起两个娃,娃太可怜了,不管怎么说,都要给大家过个元宵节的。’叔又怕明天元宵涨价,甚至买不到元宵,死活要去买,谁想得到呀。”另一个本家兄弟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呀,火烧火燎的,好像谁拉着他非去不可一样,可能命该如此吧,只是可怜了他们兄弟两个了,以后可怎么活呀!”说完,大家又都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柳生大概掌握了事情发生时的情况,就急忙问大家道:“大家就别哭了,现在的关键是交警怎么定性的问题,叔当时闯红灯了没有?”和堂叔一起出来的那个堂哥绝望的说道:“唉,还说,咋能没闯红灯呢?我就是看着红灯才接那个电话的,可叔眼神不好,他怎么能看得见呀!都怪我,都怪我呀。”柳生又急忙问道:“交警是这样定性的吗?”和堂叔一起出来的那个堂哥又是绝望的说道:“可不,他们说叔是主要责任人,人家那车上还有录像,大家都看了。现在看来,叔肯定是白死了,给兄弟俩啥都没能留下,就这样白白的死啦!”柳生除了一点浅薄的交通规则知识以外,对于交通事故的处理根本一无所知,也就只能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