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872年春,龙城破。
大将军姜冥率军七十余万驻扎龙城,以平定南岭之乱。几日内,大军荡平了附近数座大山,不见贼兵踪影,也未得到一粒粮食,然而兵马行动,每日所耗钱粮却不是个小数。
数日后,姜冥坐于营帐中苦思冥想,良久之后,上书朝廷:“臣姜冥呈奏:臣奉旨讨贼,群贼闻风丧胆,尽皆弃城而逃,大军所到之处,万民欢庆,无不感念皇恩浩荡。然大军所行之钱粮调度,日渐吃紧,为保南岭太平,臣恳乞陛下,允臣于当地筹粮募款,稳定军心。诚惶诚恐,微臣草上。”
半月后,朝廷回旨:准奏。一时间,南岭各地,随处都可以见到征税的官兵,部分地区甚至将税收征收到了十年以后,以致穷者出逃,富者胆寒,人人见官生畏,遇兵便逃。
两月后,天气逐渐炎热,到了暑夏季节,天佑带了莺莺、姬青云、秦彪和小六,五人离开天龙山,纵马急奔,径直来到了他们幼时乞讨的乞丐村。那村子与之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多了不少花子,一个个骨瘦如柴,两眼无光。
村口依旧有两个花子守门,见到天佑等人,立即挥着手中的长棍,大声喊问道:“干什么的?下马!”
“挂杆的!要见你们丐头。”天佑回应一声。
“你们等会儿。”那两个花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天佑身悬利剑,四人胯下又都是良驹,一时不敢招惹,连忙转身朝村里跑去。
天佑暗自一笑,双腿一夹,纵马直冲,冲至村子中央,将缰绳一提,那骏马发出一声嘶鸣,惹得不少花子前来看热闹。
一个中年男子听见马叫声,从屋里冲了出来,周围又跳出二三十个壮汉,将天佑等人围在中央。
“哪里的官?”中年男子盯着天佑大声问道。
“团里的官。”天佑也是大声地回道。
那中年男人眯着眼又仔细瞧了瞧,又问道:“哪里的伴?”
天佑答:“杆上的伴。”
那男子又连声问道:“端的什么碗?吃的什么饭?”
天佑也连声答道:“端的是硬腿碗!吃的是百家饭!”
“哈哈哈!原来是自己人,兄弟是哪个点子的?”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周围的一些壮汉也放松了警惕。
天佑翻身下马,笑道:“无依无靠,非僧非道,想来立个杆。”
那中年男子脸上抽搐两下,佯笑道:“庙小神大,怕会折了阁下。”
“哼!”天佑冷笑一声道,“庙小了扩建,神大了敛光,兄台挪个位置。”
那中年男子听了,脸色一变,退了两步喊道:“来了个抢香火的,抄家伙!”
“嗨!嗨!”周围那二三十个壮汉手持长棍,一边敲着地面,一边步伐整齐地吆喝着围了上来。
姬青云连忙凑到天佑耳边,轻声道:“小心,这是叫花子看家的本事,打狗阵法。”
天佑微微一笑,道:“彪哥,你来还是我来。”
那秦彪许久未动手,早已手痒,天佑话音未落,已是抽了长剑,翻身下马,踏着碎步直攻那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连忙后退,从身后抄起一把钢刀,摆起一个起势,秦彪未等他站稳,一招仙人指路,直攻咽喉。随着刀剑相撞的清脆之音,那中年男子被逼退了数十步,刚稳住脚步,准备举刀相迎,又赶上秦彪一招彩虹贯日,从肩头到肋下,顿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如流水般淌了下来。
“啊!”那中年男子惨叫一声,扔了钢刀,双手颤抖着举在胸前,低头看着浑身的鲜血,瞪大眼睛惊得魂飞魄散,嘴巴张了张,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秦彪摇了摇头,收起长剑,耸了耸肩道:“没意思。”
周围二三十个壮汉,见到中年男子的惨状,一个个裹足不前,吆喝声也越来越小,有人甚至颤抖着往后退,天佑转身朝他们道:“这个点子现在我做主,你们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个都不能少。”
“是!是!”那二三十个人哪敢耽搁,连忙四下来散开,召集村子里所有的花子,不大工夫,村子中央就聚集了四五百人,一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
天佑看着他们大声道:“从今儿个起,这个点子归我了。我要给你们立几个规矩,谁要不按我说的做,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下面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极为轻微,天佑看着挤在人群中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笑着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那小孩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闪着两只明亮的眼睛,惊恐地走了过来,两只小手不停地发抖。
天佑抚摸着他的脑袋,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狗儿。”那小男孩缩着脖子小声地答道。
“嗯?”天佑听了一愣,脸上挂着诡异地笑容,无奈地看了看姬青云和莺莺,他们两人也是偷偷发笑。
“咳咳!”天佑干咳了两声,对小男孩道:“狗,狗儿,你饿吗?想不想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