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哭丧着脸说:“婶子呀。挣钱都不容易。你能不能跟李虎说,别采石头,从我那拉,工钱也别出太高。他一高,我也得跟着涨。另外知道他今天忙,等他回家,您跟他说一声,就说他原先在的那石头场老张想请他吃饭。”
杨燕燕她娘爽快地答应说:“好。”
送走场主张狗垣,杨凌自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杨凤却扑哧一声笑了,说:“我咋记得接咱们的时候,他也在,昨晚你们喝酒,能去买王小七,没与他说啥?”
杨凌自愤怒地说:“他就是见风转舵的主,没什么出息。昨天他就没敢吭一声。”
杨燕燕她娘说:“你们可说错了。我几十几的人,眼不瞎,敢说一句,这张场主才是聪明人家,李虎把他给震啦,他靠啥赚钱,他靠采石,匠人的钱他又挣不上,现在他只求李虎不自己采石。”
杨燕燕跑走了,想也不用想,去看招工去了。
别说她,村里闲点儿的人都前后赶去。
不知什么时候,杨燕燕家门口停了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十几个骑马的人在一旁歇着,还有几辆运礼的车和些下人在空地上。
杨凤以为他男人要到中午,却没想到来这么早,她没防备,她娘更没有。杨燕燕她娘也不免紧张,虽然恨这坏人,但是这排场,却是把老人惊到,这还是在外乡,十几骑的豪客夹裹马车,保镖好几十……县里除了杨令公和陈寨的庄主,手里有小庄园子的几个大地主都没这么排场过。
而且,她知道这个女婿快及上自己的年龄,你说这样一个女婿,你尴尬不尴尬?这些年虽是积了很多气,你咋劈脸骂他?
杨凌自和杨凤去接,杨燕燕她娘和她嫂却呆在屋里不动脚。
两人虽然不免畏惧,却讨厌得要死,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抢走杨凤,圈养起来,家人何曾不想砍砍他,剁碎掉。
童世魁倒是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他若是脸皮薄的人,他也不是他了,他膀大腰圆,六尺身高,丹凤大眼,趴在脸上络腮胡剃过,就剩短短的髭,只是很多都已经白了,踏脚进来,先自发出一声苍老的咳嗽。
等人进到堂屋。
他人还透着凶悍,嘴却亲热:“岳母大人在上。小婿这厢有礼啦。”
他自然不会去跪拜,只长揖一个。
杨燕燕她娘说:“岳母当不起。我们家凤儿,在你家是啥人?闺女只是一个妾,我当不了你岳母。”
童世魁扭头看看杨凤,见杨凤叹气,回过头说:“小婿以前有错。但会改。会改。凤呢。马上就不是妾了。缺啥我给她补回来,她生了个男娃,立了大功,让我童家有后,不敢亏待,不敢亏待。”
王凌自把李虎做的那把太师椅给他搬来,他便一欠屁股坐上了,又咳嗽一声。
说话还不觉得,这咳嗽声却是显老,听着这感觉跟该死了一样的咳嗽,杨燕燕她娘心里怪难受的。
童世魁说:“岳母大人。这一次来,一是看看您老,这么多年了,怕这怕那,没敢来过,这一次上门,是专程看看您老。其实凌刚还是我的兄弟。不是为了有后,我抢谁也不抢他妹子,您说唻。凤再漂亮,也不敢抢呀。那不是为了有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不了了呀,抢了,还害怕她跑了。都是我的不对,过去就过去了行不?以后我加倍补偿她。”
毕竟是纵横多年的海魁。
话是没什么可挑剔的,苦衷倒着,错认着,杨凤现在孩子有了,你说咋办?
杨燕燕她娘头疼,就想早点打发他走,说:“就这样吧。家里也做不下饭,让凌自带你们去集上吃。”
童世魁说:“岳母。还有一件事没说呢。就是为我族表家的孩子给做个媒。”
杨燕燕他娘冷冷地说:“燕燕定好了。”
童世魁不容置疑地说:“退掉。”
杨凤忍不住喊道:“老爷。”
童世魁一扬手,制止住说:“就跟我当年为了有后一样,治那孩子的病呀,停不了手,你不愿意,人家不抢吗?”
杨燕燕她娘一抬头,脸涨得通红,问他:“你说啥?你给我再说一遍。”
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说得若无其事。
杨燕燕嫂嫂连忙拉住婆婆的手,杨凌自大概是怕婶子最终会生自己的气,连忙说:“童爷。真定好了。”
童世魁一转头,就淡淡地说:“你别说话。”
杨凤有些紧张,两手交叠在一起,抓得发青,她眼神盯着童世魁,充满乞求。童世魁说:“我这个表兄不是亲的。是亲的,我顶着。他不是。也怪我的嘴不好,多说话了。岳母呀。你说现在咋办?”
他说:“我听说定好了。定好的那小子不是没爹没娘嘛。退了他也不敢说啥。他敢不愿意,我把他沉……”
杨凤猛地打断说:“老爷。你别乱说话。你把我娘气着咋办?”
杨燕燕她娘却不罢休,追问:“沉河里,沉海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