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庄园还有四五里地,走出院落,穿过大路,渡过一条小河,走进了满山的庄稼地,绿油油的禾苗像一块大地毯似的,我们走进果园,里边有梨树,桃树,枣树,都呈现出累累的青果。我们没有摘下来吃,只是望着喏大的果园,在里面窜来窜去像小鸟一样的自由飞翔。哥哥说他喜欢庄园,有自由快乐。他同雇工们交往,他们都很诚实,说管账先生像地狱里的判官,雇工的命运就在他的手里。他算盘内的每一颗珠子都牵动着雇工的心。管账先生苛刻,每顿饭都有一定的定量,到年终要付给雇工的钱,七折八扣剩不了多少钱。一年的辛劳期望,结果还是还不起债,利息却加倍地增高。雇工一边劳动,一边唱着:“有钱富人心都很,深夜催工磨豆腐,劳动出财富,鞭子拿在手,谁要伸伸腰。这可不得了,又是打又是骂,看看你们谁敢跑。”雇工们真可怜,一年四季真辛苦,世界本来就不平,穷人发愁富人乐。哥哥讲得挺生动,他说雇工们对他很和气,说他可怜,父亲去世,母亲嫁人,他在李家没自由。雇工们见了他,都亲切地喊他:“少爷,少爷,可怜可怜我们,叫管帐先生锅里米下多点,让我们吃饱肚子。”我们走着说着,不一会来到马场,一匹匹高大的骏马,个个昂着头,直着腰,四蹄不停地走动着。哥哥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马,拍拍它的肚皮,问我和姐姐敢不敢骑马。我们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但又很好奇,想骑骑马,见识见识。哥哥把我和姐姐扶上马,让我们两腿夹紧马肚皮,他跃身而上。我们三人抱紧腰,双腿紧夹马肚子,哥哥扬起了疆绳,枣红马立即跑起来了。多开心啊!心像悬在半空,身子在起伏,我们尽情地奔跑着,在马场上跑了几个来回,才高兴的下了马。我们三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在一起有兴趣的玩着,哥哥突然问我和姐姐,他为什么要有两个家,我和姐姐说不上来,姐姐又问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分白区红区,我们谁也说不清。哥哥指着山上川下的土地,说这都是他们李家的,还有牛和羊,他们家是大地主,在白区很受氏族乡绅和政府官员的尊重。******与蒋介石,一个爱穷苦人民。一个爱地主资本家,我们无从谈起。我们喜欢国家像一家人和睦快乐,团结美好,勤劳致富,不搞分裂,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天我们很快乐,走到河边,又洗又玩,回到家里走进凤姐房里,挂钟短针已指向两点。
凤姐没在家,房里坐着一个中年妇人,一见我们进来就连声叫着:“乖乖们,可回来了,二妈在这里等了很久,去哪里玩了?”哥哥忙回答:“在庄园!”二妈走到我和姐姐跟前,摸摸我们的脸蛋,又看看我们穿的衣服,然后亲呢的说;“多亲的一对姐妹,你妈好着呢?”我们说;“好着呢!”二妈又说:“比我命好,不受李家的气了。寡妇门前是非多,看二妈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尽是不是。”二妈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来,眼里的泪花转动着,让我们也感到伤心,我们真不知对她说什么好。见此情景哥哥忙对二妈说:“我们还没有吃饭。”二妈这才说:“饿坏了,快到饭厅吃饭去,有现成饭菜。”正说着,凤姐连声喊着:“妈呀!妈呀!”闯进了房内,望着大伙,对着二妈说:“赵连副在毛女姨家等着你,说你求他办件事。”二妈对着我们说:“乖乖快去吃饭,二妈回头过来再说”。凤姐气愤的瞧着二妈出了门,自言自语说:“整天不知忙些什么?”然后才对我们说:“我一早起来就去找我妈,好不容易找着了,可又不知忙什么,你看我也没跟你们一起去玩,你们去哪里玩了?”哥哥说到庄园,凤姐说:“庄园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庄稼牲口,不如去寨子玩玩。古堡里有石门石墙,石床石台,通道内有石台梯,弯弯曲曲真好玩,我明天领你们去。幸娃你给奶奶说把咱们的长梯子让扫院狗三搬到那里,我们好上去玩。”哥哥说:“以后再去玩,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下午毛女姨特意请我们到她家吃饭,我们到了毛女姨家,见到几个我们不认得的叔叔姨姨。经姨姨介绍,长着八字胡的男人是我们的大叔。他说话慢慢的,眯着笑眼,抽着水烟袋。吸着吹着,问我们来了几天了,我说第二天,他说:“你妈身体怎样?”姐姐说还好。他又说:“你妈是个好人,总是为别人想的多些,你父亲也是个好人,要不是分成两党,我们早该去看看他们俩口,大叔很想他们。这门亲是不能断的,只是时局不稳定,咱们也不能来往,谁知道两党念的是什么经!”毛女姨不满的对叔叔说:“他们还小,说这些他们不懂。”大叔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毛女姨说:“你也不懂。”旁边坐的婶婶对叔叔说:“让我和孩子说说。”婶婶长的像母亲一样白净脸,薄眼皮,圆脸盘,说话也慢慢的。她说:“你妈是个苦命人,三岁就没娘,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她爸爸死后也没人心疼她,落了一身病。嫁到李家,大户人家规矩多,讲究多,三从四德,家规又严,吃的苦多,受的气多,没过一天好日子。”正说着,桌上摆满香喷喷的肉菜素菜,热腾腾的白馒头,大家坐在一起就吃起来了。吃完饭又拉起了家事,回到家很晚了,凤姐对我们说:“二叔来这里,请你们明天到他家吃饭,我们俩不清楚都是些什么关系。”就问凤姐:“二叔是不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