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通幽竹林中,木板小房好似一间破旧仓库,与那三层洋房根本无法比较。不知道大哥他们为什么还要将那东西留着,也不嫌煞风景。
“雷子丧礼那天叫我。”目测好方位,我与谭水莲道别。
三步并成两步跑了起来,原本走在前面的抬尸队伍,没多久就落在了我身后。领头人脸色如同先前,铁青一块,不时擦拭额头冷汗,像是在担忧什么?我不怎么在意,必须快点回“家”…
大哥是村长,是干部。从他口中,一定能询问出那老瞎子口中的“老地方”所在,人口簿上应该有登记,如果他真是村里人,踪迹就好寻了。
与其他人家户不同,大哥家洋房外墙用油漆喷刷过,只是这“黄”颜色让我觉得实在过于猎奇,门窗却又是相反大红,这配对让我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不留意间触摸背包,口中惊叹:“纸符!”
“咚咚咚”弯曲骨节,敲响房门三声。这木门很厚实,且巨大,表面用刀深刻着门神图案,双目浑圆,怒视过门人。
大门“吱吱呀呀”缓慢被人推开一道缝隙,我忍不住性子,将一只眼睛闭上,一只眼睛凑了上去。
“谁呀?”
“妈呀!”
这一看,把我立马吓得后仰翻了身,漆黑中突然冒出一颗头颅,她眼中火苗忽闪忽闪,从里面竟倒映出我的模样,不过好在,她是个人。
“你是鹏子?”那女人似乎认得我,语气很温和,像个贤妻。
“你认得我?”我问。
“认得,怎么不认得,你大哥他常常念叨你呢,这不,前几天才给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女人将门推移开更大一条缝隙,看着刚好够容纳一人进入,对我说:“来,有话进来说。”
迷迷糊糊起身,我扶着屁股,一瘸一拐进了房子中,她立马就把门“轰”的一声关上了。
这屋子大得很,只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一进房门,便可以感受到一股阴凉气息,像是有“人”在背后轻抚,要勾走我,转头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这种感觉不怎么好用语言来诉说,总之就是一字概括,冷!
女人是大哥家媳妇,名字叫冯春丽,和我大哥是六年前结婚的,本想通知我回来喝喜酒,翻开联系簿,又没留下个联系方式,是个遗憾。
我被大嫂安排在一楼,她说是要沏壶好茶给我品。
但我其实想说:“对于我这样的人,再好的茶,其实与白开水都没有太大区别。”可毕竟是人家好意,也就没好意思说出口,麻溜咽回了肚子里。
我没有停滞,坐在椅子上,等待的有些不耐烦,对于周围的气息感到异常,这房子明明这么大,但为什么一楼就只有张六脚方桌子,以及八张椅子…
用手指挂过,桌上还残留着油脂,证明这张木桌并不是个摆设,可为什么要在主位正对墙上搭建起供奉台,南海观世音,神匠鲁班,太白金星…这都是些啥玩意,村子是富了,可这思想咋个还那么落伍呢?
“它是不是在看我。”眼神呆滞,我目光紧锁供奉台上。一尊近半人身高的红木制神像似乎从进门开始,那双浑圆黑珠子,就没离开过我,难不成这东西,是个活物?
“来,来,鹏子,喝茶,这茶老好了,是你大哥从城里买的。”大嫂从二楼走了下来,一手提着个不锈钢铁壶,还有个玻璃杯子。摇摇晃晃,让人不由担心她会不会摔倒,这要是磕着碰着,被开水浇到,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大嫂,给我吧。”
“这哪能行,你大老远回来,嫂子给你沏壶茶怎么了,别起来,好好坐着,听话。”我想要自己倒茶,却被她硬生生按回了椅子上。
顺从好意,我安稳坐下身,问道:“大嫂,大哥他呢?”
“砰”
“大嫂,水溢出来了,大嫂,大嫂…”我几次呼喊,却都不管有,怕她烫伤,我把水壶夺了过来。
“哦…抱歉,我走神了,最近脑袋有些疼,刚才,你说你大哥吧,他,他,他在村委会呢?忙,人忙。”大嫂有意无意躲避着我的目光,不像先前那么灵动,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大嫂,我多久没回来了,有些顾家,老房子在哪?我回去看看。”场面变得尴尬,我想要从中挣脱出去,随便找了个理由。
“不行,你去那地方干什么,不能去。”猛然起身,情绪激动,说了小会。意识不妥,她又坐回了位置上,轻声说道:“那地方荒废几年了,脏,不去,我们不去…”
…
“去是可以,不过要早些回来。”最终,大嫂实在拗不过我,妥协了,放下心,为我在供奉台旁打开了一扇门!那扇木门被刷成了墙灰色,距离不离近些,很难看得出来,难不成大哥是想为自己留个逃生门?
“大嫂,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和预想中一样,她又慌慌张张,把门关上了。
轻叹气,晃晃头。我迈开步子走了起来,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这的路居然是由竹叶铺成,隔这些年,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