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称这叫诈尸,凡指人死时胸中还残留着一口闷气,如果被猫鼠什么冲了就会假复活,但这一口气并不足以完全支撑起生命延续,只会让复活的尸体仿若野兽般的狂乱追咬,直至那口气累出来,倒地后,才算彻底死透了。
雷子肤色要比先前更加铜绿,眼珠子扩大数倍,其中黑瞳好似猫眼一般,闭合嘴唇延伸出两颗锐利獠牙,让人看着不禁瑟瑟发抖,透出大股邪气。
“尸变!”我下意识将布包移转到身前,将拉链拉开。手伸了进去,攥住一张黄符纸,开口准备念叨法咒。
“快,大伙,把红绳拿来,回去叫灵婆超度。”领头人抢在我身前,招呼起抬尸队,一把掀开尸板床上的布毯子,从里面拽出一捆红线,打开红绳结,与几个大汉将它整理,舒展…
一张血红大网完整铺开,众人借助地势,乘着雷子上岸那会,飞身一跃,用大网严严实实罩住了他。
“铃铃铃”
红绳打结处密密麻麻系着些小铁铃铛,雷子每反抗一次,它就摇上数声。那东西极其神奇,经过几分钟人力镇压,雷子竟渐渐被它控制住了,变得安静,一动不动,像是恢复了死人状态,难不成“气”排出去了?
“快,快,抬上去,回村子,这东西要是再折腾次,会出大事的。”领头人脸色很差,众人也并没因为雷子暂时的安静而停下手中动作。麻麻利利,两大汉将雷子从河水中猛然举起,岸上几人抬起尸板床,迎合上去…
“这下好了,他们会带你回村子了,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女人靠在我身旁,眼神有意无意想要看清我包中的东西。好在拉链缝隙只拉下了半截,加上我的手臂,视线想要看进去,根本不可能,她摇摇头,也就放弃了。
“你干什么!”
“回村子。”
对于女人突然牵我手的动作感到感到十分厌恶,丈夫刚死,头七都还未过,难不成就想与其他男人肌肤之亲,实在不守妇道。
她力气很大,令我无法挣脱。想来也干过不少农活,不然怎么会这般有力?但并不是很粗糙,相反,她的肌肤很滑嫩,与城中那些千金小姐相比较,或许还要好些。
女人路上和我讲,她叫谭水莲,是雷家的童养媳妇,只是还未过门,丈夫前就莫名其妙的断了气。
她八岁时被父母送进了雷家,与雷子关系很好,从小就在一起玩耍,成年前都同睡一张炕上,洗澡也不避讳…想来也是累老头想早日抱孙子,让雷子与她磨合感情呢!
我想要了解雷子的死亡过程,问道:“他是怎么死的?你老实告诉我。”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睡觉,然后隔天早上就没再醒来,我爹去叫他,一模身体,就凉了…”谭水莲表情夸张,时不时还做了些浮夸动作,怕我不理解。
“那最近村子里,有外人来过吗?特别是女孩?”我又问。
“女人?对了!”她像八旬老人捋胡子一样,目光呆滞,忽然又亮起一道明光,说道:“最近村里在搞古墓开发,游览旅客是不少,不过其中有个女孩子很奇怪,她嘴里老是说些要生娃,找接生婆,去老地方…”
“大概是什么模样,几岁?”我再问。
“模样?邋里邋遢,像乞丐,不过挺漂亮的。年龄大概十七八岁吧,你认识?”
…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和李灵说的一模一样,那瞎子果真将小芸拐进了镇陵村,只是“生娃”我还了解!老地方又是个什么情况?他该不会真与我是同村人吧?
“你想什么呢?这一路都不说话,村子到了。”谭水莲提醒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我从沉思中挣脱出来,不由停下步子。
眼前就是镇陵村,一片砖瓦房子,梯田密布陡峭山巅,还有几家住的是木板房,公鸡随意在田间游走…好似一幅田园风水画。
不过这地方的山势很奇怪,村子落户零零散散,不算太多,可造房却十分奇特,我们居高临下,一眼可观整个村子,如果将土田与砖瓦房子用无色线条链接起来,那就是一条红色巨龙!
而且由于四面环山,这只“红龙”又盘踞着身体,像是逃不出去!又像是在镇压着什么?这与我记忆中的画面不怎么相同,难道是我记错了?
“怎么样,看傻了吧,村子和以往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发财了,自从前些年爆发瘟疫,村子的人都变得疯狂起来,说是要以血为食,刚开始都是用牲畜,可后来牲畜不够了,他们就…”谭水莲没继续说下去,偷偷抹了抹眼泪。但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以人血为食!
“那后来是怎么平复瘟疫的呢?都杀了吗?”我问。
“噗呲”她笑了笑,说道:“哪能啊,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村长在外边请了个灵婆,大家都称她为神仙,就是她将感染瘟疫的人救活的,而且还莫名其妙让大家把房子全部拆了,按照她给的图纸,开垦了新田地,每家每户零落建房。你说神奇不神奇,后来没过多久,村子居然一下就都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