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叭——,”随一声大爆竹的猛烈炸裂,及跟着一长串鞭炮震耳欲聋地响起,只见,从大树间一哄而起,到空中再四散开来的震惊不已的麻雀,惶恐且不停地叽叽喳喳乱叫着,高高低低飞舞着。
坐于大客车内的沙力,望着车窗外这团惊飞而起,惊叫四散的麻雀,深觉自己砰砰狂跳的心,也全如麻雀们似的在慌作一团,在极力呼喊着。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继续默默盯着坐于前一排的,为防尘而戴着一顶长舌帽的,何雨莲的背影长久的望着,心想:算来,自伤愈出院直至今日,她才出现在自己触手可及的面前,此刻,总觉得自己的心,在热烈的呼唤她的名字,且在跃跃然地向她的身躯倾扑上去。
而坐在沙力身旁的江海岭,穿着一身还挺新的衬衣和长裤。要不是领导出于什么样的安排,要他也来参加这次党组织决定的搬场活动,他必定还会端端正正地穿高档的衣衫,系上耀眼的领带呢。现在,虽正襟危坐着,但透过镜片,他也在默默而极亲切地倾心于何雨莲的脊背上,思衬着,何雨莲读那首诗——《我深深地愿……》时,看到那张准考证,凭着她天资极高的悟性,怎么能不理解到自己的一片借花献佛,不!是借诗献爱的深意呢?!然而,她就是意会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对这个问题,好像还一无所知,毫无把握!现在,就在眼前的,心目中的这位最亲切的人,与自己的心理距离却是多么的遥远哦!
坐在何雨莲身边的是她的母亲。而在母女俩的前一排,只见并肩而坐的,是何以然与高原。他们俩,一路似乎总有深切之言在交谈着,这使江海岭看在眼里,涩在嘴里,酸在心里,忧在肺腑里,总之是五味杂陈吧。今天,公司组织那么多人来,是来帮袁紫霞整理新家的。何以然带着他的妻子与女儿来,其用意,对悟性同样很高的江海岭来讲,还是能有所领悟得到的——前阶段,全公司不是在甚嚣尘上地传播他与袁紫霞有见不得人的那种事,甚至于,因此,还把袁的重病男人竟然直接气死在病床上!这等,轰动得全公司的员工都惊愕不已,斥责不断的桃色大事件,怎不令人至今印象深刻,也有声声质疑的。今天,不属公司人员,只是以何以然妻女的身份现身在这里,当然必将引起全公司的特别注意和极为惊奇,由此而使大家明确到,这是她们在以无声胜有声的行为,默默地宣告对自己亲人的坚信,以及对流言蜚语的自清。不然,她们也来参加这样的活动,有什么必要和意义呢?难道这里竟然还缺少她们这样的劳力?你说是不是啊?!
不管实情究竟是否如此,江海岭是这么观察,这样想的。
很快,大客车经过一个个鲜艳的花坛和一块块碧绿的草坪地后,在一幢很漂亮的高楼新厦前停止住了。
“呕,我简单说二句啊。昨天,搬场公司已经为袁紫霞搬入了新家。”只见党委书记李沛文,拿起司机身边的话筒说了起来,“今天,我们以党组织的活动来帮助她整理新家,是要以实际行动,来改变我们以前存在的问题……。”
听李书记说完今天活动的简单安排后,在大家都站起身,陆陆续续下车时,江海岭惊愕地见到,何雨莲竟然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顶,跟她自己头上所戴的一样的长舌遮尘帽,去戴在正转身移步到她面前的高原的头上。更让江海岭倒吸一口凉气的是,又见何雨莲,还摸出一颗是软糖,还是蜜饯什么的,剥去外纸就直接塞进高原的嘴里,接着,还帮他整理起衣领来,显得是如此的亲近,这般的亲爱!真是爱至深极!
这难道还不是恋爱的亲密举动么?!此怎又不分明是恋人的身份宣示么?!又岂非,直接是在表示对高原的有力的支持么?!呵——,今天何雨莲来,竟然也是别具深意的来告诉大家,对高原的流言蜚语是摧毁不了他的!高原是决不孤立的!!
江海岭很快真切地领悟到了,今天,何雨莲究竟是为什么而来的言外之意。使他更为沮丧的是,手心里还暗暗却是紧紧地攒着,何雨莲掉落在自己车里的那枚精致的髪夹,这是为想念而总揣在怀里,刚见她时才又捏到手心中的。本还想找个机会,能使她喜悦起来地还给她,借以有个,将会情投意合的来往起始。那么,现在,况且,又是,那如何是好……。一时间,江海岭只觉自己已心乱如麻,惆怅一片。
沙力自然也十分惊讶、异常伤感、又极其痛苦的,是他见到了何雨莲对高原很亲密的情感展示。他转而双眼直楞楞地望着江海岭,作无言的苦恼诉说:你终算亲眼看到我说过的情况了吧!只是今天更异样,更叫人不能接受得了啊,怎么办呵?
今天,来帮袁紫霞整理新房的干部是也不少,除田池霖外,冯登科看到的还有,董事长康森淼,副董事长李酩,工会孙子兵主席,总经理办公室的庞主任,以及另些部门的党员干部。其他,是好几个来帮忙拉电线,接水管的水电工。
在大家等电梯时,冯登科目睹几位公司的要职干部几乎都来了,于是他极其敏感地想:这次,说是落实公司的党组织活动,实际,不就是田池霖带着集团公司领导的指示和安排来的嘛。既然如此,那么,这几位干部怎么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