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呀!海岭兄啊,我们又见面啦!你好!你好!见到你真是高兴!”也许是为烘托一片真挚的兄弟情意,巫沼苇一踏进门来就大声地呼叫,并在眉开眼笑中,把原握住背包带的手直伸向江海岭,但右手却还紧压在娇娇的腰间上,不离不弃不舍地不愿放落下来。
“阿苇,你也好吧。很高兴我们再次会面。”江海岭边说边站立起来,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把紧握住巫沼苇伸过来的手。
“沙兄,你好,你好。”巫沼苇又向也已站立着,但在下意识地整理领带的沙力,伸过手去紧握起来。
在娇娇的内心深处,甚是恼怒,且十分厌恶在别人的面前展示,尤其让江海岭也留存这种轻浮的勾搂形象,于是,乘他们相互地打招呼之际,娇娇赶紧挣脱那只,紧压在自己腰上的粗鲁的手臂,也不愿客气的请问他需什么饮料了,就自顾径直去吧台里,端出一只托盘,从托盘里拿出三只茶杯放在三人的面前,再从托盘里举起茶壶,给三人倒好茶水。
“江先生,有事请打电话,我就在隔壁房间里。”把托盘留在茶几上,娇娇面对江海岭细声地一说完,脸上一点点的微笑就立刻全都消失殆尽。她顺手拿起茶机上的烟灰缸,瞧着烟灰缸里的一口又黄又粘的浓痰,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即疾步跑出了房间,再轻轻地关上了门。
“哎呀,要你们等很长时间了吧。我也想按时来的,结果,临时来了三只电话。我既要跟他们谈本期的出版情况,又要解释一些提问,还要作出约稿,退稿的安排,真实在是忙得连屁股里也要出汗了……。”巫沼苇落座后,好像很为自己的迟到在抱歉似地这么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到的时间也不算长。”江海岭对巫沼苇似在说着宽厚的话。
一般的约见,大概总有这样一些不自不觉的顺序守则。先是相互问安祝好;再是相互谈谈天气;然后相互讲讲双方或儿女,或市场,或就近来见闻到的一些相关的社会新闻,作点闲言碎语的聊侃,最后再渐渐转入正题的。
江海岭,巫沼苇,沙力,尽管沙力听话,在一旁不言不语,但也在等完成这个顺序之后,再渐渐一起进入今天的来意正题。
“今天我把画带来了。不要说是赝品喔,做得就像是真假孙悟空一样的,也是连照妖镜也照不出的哦!”巫沼苇的话,始引入了今天的来意。他非常得意地说时,提起那只较大的背包,然后打开背包,从中拿出一卷用报纸紧裹着的画轴,正要朝茶几上放。
“慢!慢!茶几要先擦一擦。刚才他拼命咳嗽吐痰时,这上面都溅满了吐沫腥子。”江海岭边叫停,边赶到吧台那里,拿来一块擦桌布来狠命地擦玻璃桌面,同时还以责问的目光向沙力看去。此时,沙力脸上觉得是热辣辣的,感觉就是在擦自己的脸。
一待桌子擦好,巫沼苇即除去外裹着的报纸,现露出的,是个通体杏黄,两头褐色,并朱文着一圈夔龙纹的丝绢筒。拔去筒帽,抽出画轴,正想将画轴轻放在茶几面上时,顿觉茶几小了点,于是,三人举目四处打量着怎么才能适合放画。沙力眼快,去外间,把撂在银白色桌椅后的,壁角落处的一只衣帽架肩来,放到茶几与沙发的一侧,以便,可将画轴挂于衣帽架上。
“喔唷,这次你倒是挺机灵的诺,不过我总觉得你的脑子,像是萤火虫的屁股,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亮。”说时,江海岭伸出用大拇指掐着小手指末端的指形,来比喻所谓的一点点亮的实际的大小。江海岭竟不顾是否有别人在,仍不失时机,虽是借开玩笑的方式,却是又真鄙视地挖苦了一下沙力,然后即与巫沼苇协同地,小心翼翼地徐徐展开了画轴,显出了画面,再一起去挂在衣帽架的一个枝钩上。这时,沙力才看清楚,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幅,在雨莲家里见到过的,实在难辨真假的画——《月光下的并蒂莲》。
江海岭也在很认真地看着画,看了老半天才突然问:
“老兄啊,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啊?”
“如果当时没有拿错的话,应该是幅真画。”巫沼苇也看着画,边说边退坐到沙发上,继续说道:“但说句老实话,现在是连我也有点真假难辨的了。就像听讲的,何家的双胞胎女儿一样,在外人看来,怎么能分辨出她们姐妹俩的区别所在呢?这是,只有何家的人才能搞得清楚的嘛。”
巫沼苇的这一说,使其他两人也一起会意地笑了:“嘿嘿嘿……。”
“既然难定真假,就假设这是幅真画吧,”江海岭推了推眼镜,言语间也退坐到了沙发上,并手指着画:“这么推断的话,那现在挂在何以然家里的,他们一家人所看到的,当然是幅假画。一家人,天天要与之照面,却天天发现不了问题,可见那位画师,定是非等闲之辈的人哪!这真像你说的,连照妖镜也照不出了吔。”
“我也不瞒你老兄讲,”见江海岭在赞叹现在人作假的功夫之深,心术之精,巫沼苇即接口道,“现在,有的拍卖行和有的所谓名师,说勾结也好,说合作也可以,暗地里专以几可乱真的东西来骗人钱财。现在的人,为了钱嘛,是只有想不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