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金老板的一、二楼餐馆,临街,霓虹灯依然闪烁得五光十色,眼花缭乱。馆内,各宴席厅里仍是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天天如此,总显得一派人气旺盛。此时,在走廊上正与人轻声交谈着的阿金,偶尔抬头,恰见江海岭和沙力正一前一后踏进门来,就赶紧扭身迎上前去,喊道:
“海岭阿哥啊,你们来啦。”
热情洋溢地招呼江海岭的阿金,见来到面前的江海岭,仅只是向自己点了点头后就站着不吭一声,但在放眼四面打量,似乎是在埋怨,“怎么没有一处空位子的啊。”善于察言观色的阿金连忙悄声说:
“别急,海岭阿哥,我给你准备着一个小包房呢。”
闻其所言,江海岭转而低沉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后,一手叉着腰,一手往上推一下眼镜说:
“不,今天就不摆台面了,我们到一个雅致点的房间里去谈,简单点,只需要帮我们弄点茶水就可以了。”
“那好,那好,那就到五楼吧。”阿金言毕,转过身去,高高举起右手臂,向前方连连打了几个响指,再急急地招着手,叫过来一位,着一身胭脂红的薄绸长衣裤,上衣左胸襟绣着一对斜飞的乌燕,腰间系着,深蓝底色上辍满白色茉莉小花朵的围裙,看去年青且秀气的俏身女招待,然后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而切切地叮嘱道,女招待是不停地点着头,最后,竟还面露一点喜色地眉开眼笑起来。
“海岭阿哥,对娇娇,你们还不算很陌生的吧,她带你们去,你们需要什么就都跟她讲吧。”身着细条纹衬衣,随着说话时身躯的晃动,粉红领带上夹着的领带夹细链,在一闪一闪地跳跃着银色光芒,显露一身阔气的阿金,说着,按住娇娇的肩,把她向江海岭和沙力的面前推去。此刻,阿金无名指上那颗极显耀,极贵重的,金架底座上紧嵌着硕大,并在灯下闪耀着光亮的长方型变色蓝宝石钻戒,也一起推到了江海岭的眼前。
用斜着眼的余光,下意识地瞧着随光亮的强弱而色彩相应变换的蓝宝石,江海岭微点着头应答着阿金的话:
“娇娇?噢,噢,上两次来见过面的。不算陌生,不算陌生。”
“两位先生,我来带你们去,好吗?”江海岭话音刚落,极其乖巧,机灵的娇娇,立即含笑地铃声般的说着,并且踏着轻快的步伐,轻盈地引领两人向电梯口走去。
阿金在向江海岭和沙力高举手臂作辞别时,却被跑过来的,另一位,穿一身胭脂红薄绸长衣裤,腰间也搭着,深蓝底色上辍满白色茉莉小花朵的围裙,看去很有些资历的中年女招待有事叫去了。
到了五楼,沿着走廊,踏着地毯,三人悄无声息的走到508室。娇娇暗含着她自己别有的深意,微笑地向江海岭悄悄瞥了一眼,同时,拿出身藏的钥匙,开锁,推门,入室,再按下门边的灯盏开关后,接着退到门外,注视着两位客人,依然含笑地一手放在腰前,一手斜伸出手臂,微微欠着身,令人感到十分温馨地请他们进屋:“请,请。”
这里真是一间简洁的雅室。两人一进门,就觉得眼前一亮,定眸看去,房间虽不甚大,但像是分了前后两个区域。
在一进门的右手处,贴墙的前面,有个似吧台那样的,一头呈弯曲型的台面。台面里,紧挨着墙,安放着一个中型的立面冷柜和横着一排的,面上放着好多洁净杯具的木柜。显然,这里是招待员专为不一般的访客,或调配,或拿取各种饮料,也许还有高档酒类的紧凑工作地。在小吧台的对面,天蓝色落地窗帘旁,挂着艺术风景照的粉墙下,有四只银白色座椅,座椅工工整整地分四面,紧围着一只也是银白色的镶玻璃台面的小茶桌。茶桌面上,立一精致的青瓷直颈花瓶,瓶里,插着一支微开的暗红玫瑰。玫瑰花朵低沉地瞧着桌面,看去,如孤零零地侍立于一隅的红衣少女,含媚低首沉思的样子,显示一付羞答答的状态。抬头可见,顶上的,香蕉树似的顶灯,正放射着晶莹而明亮的光芒,而且连暗藏于墙顶灯槽里,围着四周转了一圈的荧光灯也在发散着一线的光亮。
再向里看,比眼下要大一些的深处,正对着的,是从左边直通到右边贴满整个墙面的,不知是真红木还是仿红木作架的大玻璃橱。大玻璃橱,有五、六扇可对开的雕花玻璃门,内里的搁板分了三层,三层暗红的厚实搁板上空空荡荡的,暂还没放任何物件,不知以后是将做酒橱呢,还是书橱,或是放些珍贵的艺术品。在这间雅室的正中央,有一只较大的红木茶机,茶机面上也镶着一块晶亮的玻璃,但面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在茶机的两边,安置着长而软的米色大沙发。在红木玻璃橱左面的墙下,即在左边沙发背后,隔着几步路的空间,有个壁炉。在壁炉的照台上,放着一个,用硕大的,有机玻璃罩密闭地封装着的一艘,桅杆高耸,风帆满鼓,船舱间层层叠叠,精致又宏观的古帆船模型。红木大玻璃橱右边的墙面上,也即是,在右边的一只沙发的背后,也隔着几步路的空间,墙上嵌着一幅足有长三米,宽一米四十左右的巨幅水粉画。画面,是按唐代刘禹锡的诗,《乌衣巷》中“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