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然与高原一起,沿着医院的大草坪走过去,顺着2号楼病房大楼外的长廊,拐入了大楼的底层,随后与众人乘着电梯,很快到了七楼。
高原跟着何以然踏入703病房,还在注意看在向哪个病床走去间,就被眼尖的何霁莲看到了,并且,因完全意想不到,她不禁因欣喜而大声的脱口高喊起来:哎呀!高词典!是高词典!高词典,你怎么会来的呀?!
听叫喊,丁家茵和何以然一起面对女儿,为她莫名其妙的高喊而责怪,哎——,你在叫谁啊?怎么这样叫人家的呀?
将身靠在床头的何雨莲,也向霁莲投来困惑与不满的眼神。
然而,霁莲面对着高原,笑容满面地向父母亲指说道,她所喊的是谁:“诺!高词典就是他呀!”
雨莲也对着霁莲轻声而温和地关照道,霁莲,对人要有礼貌,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尊重人的呀。
“他叫高原,和我一起工作的。”何以然手搭在高原肩上,面对着妻子和两个女儿,算是把高原介绍给了她们。然后又向妻子与女儿说起了约高原来的原由,是我约他在这里碰头的。等一会,我们还要到档案馆去查一点资料呢。
接着,何以然再转向丁家茵及两个女儿,指着她们向高原介绍起来:
“高原,你就叫她一声伯母吧。这两个是我女儿。她叫何雨莲。噢,霁莲嘛,那天在家里已经介绍过了,你们算是早认识了。其实,你和我的两个女儿,都还是见过面的呀。”
高原自然很礼貌地向着丁家茵轻轻叫了一声伯母。丁家茵见高原有点局促的站着,赶紧把自己坐的凳子端过去,很热情,很亲切地叫,小高,来来来,在这儿坐,坐在这里吧。
不知何时回到病房的李阿姨,见此情形,很机灵地从另一边的空床处端来三个凳子,微笑地说,噢,凳子还有,坐下,大家都坐着说吧。她也很热情,很和气地请大家都坐下。
当何以然靠近女儿想与她说话时,却见雨莲,在床被上摊开着一大堆的书和打印稿,便不解地发问:
“哎,雨莲,床上摊开那么多东西,你在看什么呀?”
见爸爸发问,霁莲急忙替雨莲回答:
“姐姐进医院之前不正在写一篇论文〈关于创建绿色建筑的事业思考〉么。自进入医院就一直拖着没办法完成,现在伤势好一点了,她就拿出来急着要继续写,现在正在跟妈讲这件事呢。”
“爸爸,我虽然跟学院打过招呼,院长很理解我,但人家再理解我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呀。再说,马上要过截稿期了,我真是急得要命。”雨莲抬起头,看着父亲,也表述起自己的焦虑心情。
“那么,你现在碰到什么问题了呢?”
“我正写到‘关于古典建筑艺术的思考与生态平衡相联系的探索’这一节。现在,想继续写下去也需要查一点资料,可是躺在床上……。”雨莲说至此紧皱起了眉头,竟然还用紧握起的拳头在腿上重重捶了一下,又急又恨得快要哭了。
见此,丁家茵抚摸着女儿的手背,十分疼爱地轻轻说道:
“女儿,不要急,不要急。如果等不到伤势完全好了再写,那,那就算了,无论如何总归恢复健康是最最要紧的事呀。”
尽管妈妈这么讲,然而,雨莲还是在为自己的心余力绌而愁容满面,以至焦灼不堪而不能安宁。
见姐姐如此焦虑、忧愁、忐忑,霁莲不禁也为姐姐感到很不安,她看了一眼高原,便兴冲冲的对着高原说:
“高词典,你不是蛮有学问的么,你倒为我姐姐出出主意看?或者爸爸,你们要去档案馆,是否也能帮助姐姐找找她需要的资料呢?”
“如果单单查查资料,按图索骥地找,找到再打印一份,那当然没问题。但,要我们俩博古通今的,由此及彼地形成一种可供伸展的理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呀。高原,你认为呢?”何以然讲了自己的意见,再转过脸去试问高原。
“有道是隔行如隔山,”高原接过何以然的话头,顺着他的问话说道,“尤其对,在各自领域的具体要求方面来说,有时候,风马牛不相及,倒确实是有其绝对性的。可是,任何绝对又都是存在于相对之中的,譬如,建筑和音乐,本来是两个绝对不同的,甚至看来是根本不搭界的感受领域,但,贝多芬在创作〈英雄交响曲〉时,就曾受到巴黎圣母院的启示。舒曼在〈第三交响曲〉中,也想表现出科隆大教堂外观的壮丽与雄伟,黑格尔不是也有:‘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一说的嘛。他认为,像建筑一样,音乐的创作,也同样是要放在一定比例和结构上的。我们的〈二泉印月〉,多多少少也与这种道理有关。这就说明,虽然,建筑艺术是专用视觉来体验的,音乐艺术是专用听觉来体验的,这两者的感受领域本来是那么的绝然不同,可是,它们在主题与形象、统一与均衡、重复与变化、韵律与节奏等等方面,却是完全可以相互融会贯通的,甚至是可以相互比喻的,‘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之说,就是在这样的理念上作出归纳的么。其实,世上的许多事,它们在个性或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