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医院的大门后,沿着一片碧绿大草坪边的宽畅大道走过去,当见到2号楼病房外侧的一条长廊,顺着长廊走到尽头,便踏入了底楼。一手捧着大把艳丽鲜花,一手拎着食品盒及水果篮的沙力,来到了电梯口,随即和众人一起拥入电梯,到了七楼,跨出电梯,沙力就更快步地进入了703病房。
见何雨莲正斜靠在,把床摇起不到45度的床头,手臂上还挂着吊针,沙力即含笑又很亲切地叫着雨莲,问她情况是否好多了,同时热情地向她迎了上去。
看到是沙力踏入病房,何雨莲只是冷眼和沙力对视一下,再向鲜花与食品盒,水果篮上瞥了一眼,就紧闭起了自己的双眼。见此,沙力只能捧着鲜花,拎着食品盒和水果篮,抬着头四处张望起来,在找,可以立即放下手里东西的地方。这时,李阿姨正进入病房,见沙力一付很无奈且僵持地站着的样子,即向沙力打起招呼,说,你来啦。见沙力捧着鲜花没处插,就很快去隔壁病房,拿来一个当作花瓶也很不错的瓶子,再去卫生间灌些水,回到病房帮沙力插好花。接着,打开床边柜,把沙力放下的食品和水果重新整理一遍,并准备一一安放好。
沙力当然是连连称谢,很感激李阿姨为他摆脱了不知怎么办才好的尴尬。
“阿姨,你不要整理,他带来的东西统统叫他带回去,而且你叫他马上就走!”仍紧闭着双眼的雨莲,作出的竟是更激动而又愤恨的表示。
何雨莲的态度,叫护工李阿姨倒犯了难,究竟是收,是还,还是该……。
“李阿姨,26床金老太家属在叫你,你现在就去。”
“噢,我就去。”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听到,站在病房门口的小护士在叫自己,李阿姨就把手中的食品盒与水果篮朝椅子上一放,再朝向输液瓶看清了液位,然后转身,跨过几步,一下就闪出了病房。
坐到床前的方凳上,就在雨莲的身旁,望着雨莲那紧闭的双目,沙力感到心里很难受,也恨自己很无能。
“雨莲,你为什么不肯听一听我讲的话呢?!那天,我是没有保护好你,使你的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对不起你。但,你要相信我,我是没有逃跑,我是去报警去的呀。咳——,我真悔不该,当时,为什么不拉着你一起逃出那把大遮阳伞!我真不该……,我真不该呀……。”沙力紧望着雨莲,十分悔恨而含着深切的悲伤声声说着。
耳闻,每次来不知要说多少遍这种忏悔的话,从而逼使自己,总要再去见到仍历历在目的,令人心寒胆战的那一幕。为此,何雨莲不禁既很伤感,又极其厌烦地坐起在床上,稍过一会,又侧转身去,用背对着沙力,下定更不愿理他的决心。同时,这也是在极力抵制,就怕自己心一软下来,会马上回心转意起来的可能。而且,自己已经几次就快要想去拉住他的手,说声算了,我心里其实早就谅解你了。因为,当初,尽管心里对正式确定恋爱可说是有点懵懵懂懂的想法,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这种情感的,这毕竟可算是自己情窦初开的,最初的爱恋啊!然而,最终,何雨莲还是强制着不让这句,“我心里其实早就谅解你了”的话冲口而出。为制止自己的一时心软,便故意做出恨声恶气的姿态来作提防。
见雨莲始终背对着自己,沙力是有着说不尽的满腔哀愁。尔后,他不再讲任何的话,只是默默地,手足无措地就看着雨莲的后背,或者是去看,从输液瓶里悄无声息,却涓然连珠地流入她脉络里的那些点点滴滴。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爱,其实也全如这涓然连珠,在点点滴滴地流入到雨莲的脉络里,直到达她的心灵深处,但怎么就是治不了她内心的伤痛呢?如何才行呢?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心情也一直是怏怏然的。
突然,沙力的手机响起,他便接通了电话,大声喊叫:
“喂!喂!你是谁?喂!你声音响一点,我听不清楚!这里的信号不好,你响一点!再响一点!!我啊,我现在在医院里呀!……。”
闻声,一位护士立刻进入病房对沙力责备道:
“哎,这位先生,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必须保持安静的地方?你怎么可以这样毫无顾忌打电话,大声喧哗的呢!”
“噢,对不住,对不住。”受到责备的沙力赶紧举起手,打着招呼,跑出了病房。
待打完电话,沙力回进病房来,何雨莲看了他一眼,立刻是怒目而视,满面愤恨,并轻吼地促使道:
“你走!你走!你现在就走!!”
由于极其激愤,何雨莲说时,猛烈晃动的身子,使输液架与输液瓶连带输液管也都一起猛烈地不停的晃荡起来。正巧,两手提着重重的包包袋袋的丁家茵,一进病房,见此情景,惊慌得大叫:啊呀!怎么啦?!怎么啦?!护士呢?护士快来啊!
跟着妻子进入病房的何以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惊叫的家茵,惊疑地急忙问:什么事,发生什么事啦?丁家茵就指说:女儿她……,我看她要从床上摔下来了,急得不得了。丁家茵的惊叫声,使四位护士以为真的发生了事故,急急地奔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