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玉虽有些骄横,但对于府中的下人们都是极好的,因此,他的意外离去使得龙宅沉浸在浓浓的哀伤氛围中。唯有龙雲依旧夜夜笙歌,沉迷酒色,对亲骨肉之死无动于衷。
门主见状寒心不已,常常加以责备,反遭龙雲冷言热讽。父子间仅存的一点血亲之情,岌岌可危。门主自认不配做一个好父亲,龙雲的生母在他刚出世时便因难产而一去了之,而龙雲至今全然不知。门主本不愿回忆这段荒谬而又毫无意义的感情,可发生过的事实终究是不可磨灭的。
门主夫人姓金名牡丹,出生于书香世家,学识广博,落落大方。其有一孪生妹妹名为金风铃,亦是如此。十数年前,金牡丹已有身孕,怎料魔教妖女前来捣乱,致其胎死腹中,终身无法在孕。门主与夫人一日在金家做客,仅仅小饮几杯,便已酩酊大醉。待门主醒来后,方知睡在枕边的竟是她的妹妹金风铃!对于此事门主一直耿耿于怀,纵然已猜测真相为何,大错已铸,唯有纳她为妾,开枝散叶。
金风铃不负众望,怀上六甲,举家言欢。金氏姐妹向来相处融洽,门主也十分欣慰。然而,生命中总有许多差强人意之事,金风铃在生龙雲时,因失血过多,而无力挽救,临终前托孤于金牡丹。金牡丹自然关怀备至,视龙雲如珠如宝,宠溺无常。只是,她不许府中任何人提及龙雲的身世,对于七嘴八舌者,一律赶出龙宅。
慈母多败儿,龙家的唯一传人被宠翻了天,经不得半点苦,受不得半点累。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门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从何教导。后来,金牡丹身患重疾,不幸离世,门主外出,不在身边,使得龙雲对他心生怨恨。门主无比愧疚,任由着龙雲的无的放矢,放纵着他的桀骜不驯。
门主无奈地回忆起片片往事,仍是无法处理父子之间的嫌隙。唯有寄托血肉亲情,感天动地,渴望着某一天他可以幡然醒悟,重修于好。想象总是美好,现实却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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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主的吩咐下,赵靖极为低调地办理龙玉的葬礼,没有请任何外人。他觉得人既已逝,那些繁文缛节实在多余。死者安息,生者铭记,已是世间最真实淳朴的感情!
门主亲身洗净龙玉的遗体,为他换上洁净的衣裳,抱他躺入棺木。
天灰灰,风凄凉,沉默地送他到他母亲的墓前,哀伤的凝视着黄土覆盖冰冷的棺木。没有哭声,没有泪水,唯有悲凉的风,刮起尘土漫天的飞扬。
望着刘氏的墓,痛苦的往事涌现在龙雲的心头:
“芽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龙雲穿着喜庆的新郎服,揭开刘氏的红巾,深情的问。
“夫君,奴家已是你的人了。夫君喜欢怎么称呼都是极好的!”她甜蜜的说。
两小无猜,轻柔细语,良辰美景,真是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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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打我!”
龙雲撩起衣袖,愤怒的呵斥道:“贱人,这是你该得的!”
刘氏摸着灼热而又疼痛的脸,委屈的吼道:“堂堂七尺男儿,面对一群盗匪畏首畏尾,只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若非公公相救,只怕我已被轻薄玷污!”
“公公!公公!”他不耐烦的叫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把他挂在嘴边!我才是你夫君!”
“哼!”她高傲的说,“我刘青芽自小就发誓要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没想到嫁给了你这个只会对自己妻室耀武扬威的大狗熊!我要休夫!”
“休夫?”龙雲恼羞成怒的嚷道,“休想!我那么爱你,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刘氏被锁在房间里,痛苦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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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刘氏听了,荒谬的笑道:“你竟然称你自己的孩子是孽种!”
“哼!”龙雲满腹狐疑,抓着她,激动的说;“那天我都看到了,在书房你和老头子搂搂抱抱的,还不从实招来!”
“哈哈~哈哈哈!”刘氏悲苦的笑着,绝情的叫道:“好吧,我就告诉你实情!我从未爱过你!在认识你之前公公曾救过我一次,那天后,他的风采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当父亲说要把我嫁到你们龙家,我欣喜若狂,可惜天公不作美,原来我要嫁的竟是你!世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行侠仗义,义薄云天,是当世真正的大英雄!儿子必定也会是一个英雄,我依然满心期待!哪知嫁你后,方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只知玩乐,不思进取,胆小怕事,疑神疑鬼的小人!”
“说,孩子是谁的?”龙雲满含泪水,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孩子不是你的!这样你满意了吧!”刘氏崩溃的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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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腹中生,母已难产去。留下一世谜,换雲一生怨!
赵靖发现龙雲泪流满面,着实诧异,便悄悄递过去自己的丝帕。
龙雲并没有领情,反而崩溃得跑到墓前,大声地骂道:“贱人!贱人!孽种!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