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一轮回,一日光阴逝,月圆之夜就在后日!春灵已经配好了预备之药,心里仍是毫无把握,她深深的担忧着会发生一些不希望发生的事。
“水.水。。”离魅渐渐恢复了知觉,不停的轻声念叨。
春灵走到他的旁边,如往常一样拿着干净的湿布轻轻擦拭着他那干裂的唇角。
“饿.饿!肚子好饿!”他无力的呻吟着。
春灵走到一口小缸前,里面浸泡着许多粘乎乎的水蛭,看着挺让人毛骨悚然的。这些是春灵在旁边山脚下的田地里和村民一起抓的,这些小怪物经常在浅水里隐藏着,偷偷摸摸地附在村民的腿上,然后无声无息不痛不痒的吸着他们的血,所以村民们对这种东西极为厌恶。见一个小姑娘在抓这个,他们十分好奇,也不忍心看她受这罪过,纷纷踊跃帮忙。
这些小怪物在这药水里无拘无束地游淌着,尽情地吸收着药性,养得十分肥大。春灵拿起木棍伸下去,很快地附上了四五条。她拿着木棍走到离魅身边,让这些水蛭贴在他的手臂上,它们习惯性的咬破他的皮肤,渗出丝丝鲜血。春灵不慌不忙地取出一瓶药粉洒在水蛭上面,它们立刻干瘪而死去,然后她将这些小尸体装在一个纸盒里,以便丢弃。
就这样她来回走了三四次,分别在离魅的四肢各使了一次,他逐渐恢复了些许体力。
“为何妹妹不直接给我点吃的,而是用这种方法!”离魅清醒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充满疑惑。
“你已伤及内脏,此时若贸然服用食物,必然丧命!”春灵解释道,“我连水都没有直接让你喝下,也是这个道理!”
“都说妹妹医术高明,果然别具一格,非普通医者所能及!”他习惯性的奉承着,想要作揖以示谢意,仍然无法感受到双手的存在,只好无奈地问:“不知这伤何时才会好起来?”
“你的身上潜藏着浣花之毒,又曾努力修习上乘武学,不断地承受着彼此相克之痛,在不知不觉间,锻炼了超越常人的意志。也正因为有这样承受痛苦的毅力,奇迹般地捡回这条命!世间的事真是神奇!”
“对妹妹而言或许是神奇的,可是,我觉得世事却如此可笑。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从未中过这种折磨人的毒,这样便可好好习武,也不会遭小人暗算,受此重伤。”他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眼里充满着愤怒,略显激动的说。
“请恕我失言了。”春秋自知说错了话,难为情道。
“妹妹说的也是实话,无妨,无妨!”
“如若稍后打开这纱布,伤口不在溢血,我便会用内力打通你的经脉,这样你就可以自如行走,也可正常饮食。只是切记今后饮食以清淡为主,勿食辛辣之物。”春灵做着最坏的打算,此事须在月圆之前办妥,故而只能奋力一搏。
离魅听了,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么快便可以行走,这姑娘真是神人也!同时,他也从言语中听到一番其它的意为,她分明是在交待着以后的事,莫非是要与自己分别?
既然她知道自己先前所中之毒的名称,或许会知晓解毒的方法。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离魅迫不及待地问道:“妹妹知道我所中的是浣花之毒,是否有什么良方可以解除?”
春灵无奈地摇摇头,遗憾的说:“似毒非毒,无药可解!唯有放弃武学,方可安然无事!”
没想到还是得到了当年一样的答案,那时全然不知这毒的厉害,以为那人只是随口说说。如今,深受其害,每当想要偷学他们高深武功,便会痛不欲生。莫非此生只能做一个平庸之人,无法驰骋沙场,无法独霸一方。虽有三寸不烂之舌,却只是他人眼里工于心计的小人!离魅心生委屈,一脸的失落。
晌午时分,春灵仍然让他咬着木棍,轻轻解开纱布,伤口不在有血丝溢出,比起上回已经大有改善。春灵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连日来所费的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她微笑道:“伤口已不在溢血,我这就帮你打通经脉。”
离魅心里自然是十分期待的,他强忍着剧痛,被她慢慢地扶起。失去知觉的双脚盘坐着,犹如残废的双手无力地垂挂在两侧。一股清凉的真气直接输入他的后背,催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冲上风池,闯入丹田,涌入劳宫,汇入涌泉。这股真气先是慢慢地游走体内,逐渐的加强,加快。
刚开始时,他有些不适,似有异物逆向肠胃而行,隐隐做呕。慢慢地,他感到神清气爽,如甘泉沐浴,如置身旷野山林,心胸开眼,直至飘飘然起来。
约莫一盏茶后,离魅已可以握紧双拳,双脚也有麻麻的知觉。
然而春灵已拼尽全力,给自己带来了很重的内伤。她十分明白医人和练功是一样的,都需要循序渐进,此次是强行而为之,必定给自己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医者之道,舍己为人,是每个圣门中人必须做到的,她无怨无悔!春灵脸色苍白,双手软弱无力的垂挂着,靠着死撑的一股劲,勉强站起身,软绵绵地摇摇晃晃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