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安好说歹说才将她劝回自己房间。
第二日,开始有大批卫士陆续回营。
王易安虽是个懒散的性子,却知道打仗乃性命攸关,不比其他,便学其他校尉一样,组织他们演习操练。军中强者为尊,两个旅帅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但下边的军士见他年幼,又是关系户,言语上多少对他有些轻视。
王易安心想自己资历浅,又没武力震慑他们,若是强以军法立威,难免众人心里不服,便找到马典让他将新募来的军士跟自己交换。
马典笑道:“舅舅虽然博古通今,到底没真带过兵,不知老兵的好处!”
王易安道:“少奉承我,我就算就没带过兵,也知道曹阿瞒咏过: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倒是你临时抱佛脚,读了几本兵书,这会儿跟我司马懿破八卦阵。”
马典问:“何意?”
王易安笑道:“装蒜!”见他一脸茫然,又道:“我且问你,义城府的军士有多久没动过刀兵?”
马典略一思索道:“从我记事起就没打过仗,不过常听阿爹说他出征蛮人的事。”
王易安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呸,听你爹爹胡吹,”手往南方指道:“蛮人在那边,他打的哪门子的蛮人?你爹如今的职位是你祖父挣下的,若不是在蜀地,朝廷哪会轻易让你爹直接袭了职。”
马典讪讪一笑,道:“阿爹不会骗我。”
王易安暗暗后悔,心想:“此时讲究:子不言父过,我在他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好在二人话赶话,平日又亲厚,故都没有在意,王易安道:“应该是我记错了,不过现在这些士兵从未上过阵,平日里训练又懒,早就成了油子,需得有人镇得住他们。我初来乍到,资历又浅,虽说有你阿爹的关系,终究隔了一层。你就不同了,是主将的长公子不说,从小就在军营里混,有一身好武艺,他们定然服你。如何,你换是不换?”
马典笑道:“平日都是侄子跟舅舅要东西,今日难得舅舅张口,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领着他进了自己营地,指着新募来的卫士道:“喏,都在这里了,舅舅自己挑。”
王易安一看,足有两百多人,心道:“募得好快!”见他们乱糟糟的站在一起交头接耳,高声喝道:“诸位袍泽,听我口令,父子者出列!”
众人互望一眼,一人未动,有胆大的问道:“长官,什么叫出列?”
王易安只好指了指左侧的空地,道:“是父子的,站到这边。”人群里出来四人,少的十多岁,老的三十多岁。
王易安又喊:“兄弟者,出列!”走出二十多人,再喊:“同村,同乡,同宗者出列!”这回哗啦啦一群人涌到左边。
点了点总共一百二十三人,王易安冲马典笑道:“就要这些人了。”说着使人叫来张开通,赵克己,命他们带人回营,勤加操练,又从自己营中拨给马典同样的人数。
马典道:“舅舅这挑人的法子,又是个什么意思?”
王易安楼住他的肩膀,笑道:“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嘛!自己去领会。”他二人舅舅不象舅舅,外甥不象外甥,讲几句笑话儿。有军士过来禀告说门外有个叫王万松的,带了几十号人要找王校尉。
王易安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两天有人送马,有人送人,现在又来人送命,莫非真是因果循环?只是我若负了他们,将来报应在我身上又是怎样呢?”一时心头烦乱,跟着那军士到了营门口,果然除了他看着长大的十几个半大小子以外,全是平日里欠他租子的庄客,足有四十多人。
王易安干脆将自己营的卫士全换成新兵,只余下二十多善骑射的越骑,又任命王万松等十来人为队正,伙长,除了让张开通,赵克己操练他们刀枪,拳脚功夫外,还亲自教他们队形,阵列。
他虽没读过什么兵书,但到底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齐整有序,令行禁止的道理如何不明白。列阵时,子弟在前,父兄在后,又命张开通,赵克己各率百人对抗,找出哪些阵型利于进攻,哪些利于防御,查漏补缺,短短几日,倒也有模有样。
这几日,王易安都住在军营,他虽好逸,前世时却也吃过不少苦,除了不能洗澡外,也没觉得格外难受。
转眼便到了出征的日子,前一晚王夫人在马府大摆筵席,给马家父子跟王易安饯行。
说是饯行,众人头回出征,心里难免忐忑,都是浅尝辄止。王易安更是一夜没睡,第二日寅时便爬了起来,打开门一阵冷风吹来,只好又回去披了一件披风。
虽然天还没亮,马府却是灯火通明,他转过回廊走到西厢的屋子,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女声:“是谁?”
王易安道:“赵姨,是我。”
那声音欢喜道:“是三郎,快进来!”
王易安推开门,那赵姨五十多岁的年纪,正要从床上爬起来,王易安忙上前扶住道:“躺着,外面凉。”说完突然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赵姨惊地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