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九月用自己做的弓弩在山上打了一只肥壮的黄羊,她扛着黄羊回来以后,高兴地说:“天哥,今天晚上这只黄羊正好可以给你补补身子。”
九月熟练地把黄羊剥去皮,开膛破肚,宰杀清洗完毕,她又跑到周围采摘了一些香料填充到黄羊的肚子里,然后在海边烧起篝火,把整只黄羊放在火上烤。
烤好以后,逆天远远地闻到烤羊肉的香味,九月扯下来半只肥得流油的羊腿,跑过来送给他,逆天一边连声称谢,一边接过来羊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晚上,海面上升起来一轮车轮般的明月,
三个人吃罢烤羊肉,围坐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喝茶闲聊,空地上摆放着三块圆滑的石头,九月石头间填满干燥的松枝松花,架上铁皮水壶,点火烧水。
燃着的松枝松花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清淡的烟里带着一股馥郁的松香味,火苗跳动,不一会水壶里的水便发出哧哧的声响。
水烧开以后,九月拿出来三个旧瓷茶碗,放在玄白和逆天的跟前,她起身回到木屋取出来一个粗粝古朴的陶罐,从里面倒出些茶叶。
这些茶叶乍看上去色泽混杂,叶脉粗松,很不起眼,等九月把茶叶放入碗中,热水冲煮,逆天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入了喉咙,他顿时浑身清爽异常,一直清爽到心脾,舌根左右,津液顿生,又香又甜。逆天接连喝了两口,茶香又从嘴里反窜到鼻子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真是好茶,比我们龙都城一号院最名贵的茶叶都好喝。”
“这些茶只是日月岛上的寻常粗茶而已。”
“为什么这么好喝?”
“茶虽一般,但是冲茶的水却是高山泉水,日月岛的泉水清冽甘甜。”
“日月岛四季如春,岛上不仅有肥田沃土可耕种,山间还有野兔黄羊可狩,称得上是世外桃源,在这里清心寡欲的终老一生才是人间最大的幸事。”
“师父,难道大丈夫不该成就一番雄图伟业吗?”
“那些不过是庸碌之见,想想那些患得患失的富商巨贾,还有整日忙于争权夺利的帝王将相,机关算尽,你争我夺,最后无不落得身败名裂,是何等的可怜。”
逆天感觉到身边徐徐清风,听见不远处潮涨潮落,心中感慨:“将来报完仇,一定重回此地了此一生。”
“师父,你怎么知道暴君冷血?”
玄白叹了口气说:“我原本也是龙都城的人,可是我背井离乡已经三十年了。”
“你为什么离开龙都城?”
“二十年前,我是冷血手下的第一勇士。我先是帮着冷血打垮了犬族人,然后带兵挥戈北上,深入极寒之地,把雪国人也打得一败涂地,逼着他们的国王暴龙签订了永不南犯的协议。”
听玄白说到这里,逆天不禁想起来叔叔朱公。
玄白喝了口茶,然后继续往下说。
“魔鬼北方平定以后,冷血又命令我带着兵去攻打象郡。时运不济,我带着士兵到了南方以后,恰好赶上瘴气爆发,数百名陪我出生入死的勇士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最后却被瘴气夺走了性命。”
玄白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眼泪涌出了眼眶。
“我请求停战,可是冷血却不同意,我只能尽量拖延,想等瘟疫过了再开仗。这天,我正在帐篷里犯愁,有个道士来到了我的大帐里,说东海中有个祖洲岛,岛上有种叫养仙芝的不死草。”
“养仙芝?”逆天记得听陶公从前说起过。
“养仙芝是避瘴的神草,道士说只要一株就能救活上千人。我听完之后很高兴,便按照道士指点的方向,带了几个人乘着船,连夜驶往祖洲岛。”
“你们到了祖洲岛?”九月问。
玄白摇了摇头说:“船出了海,我们往东航行了三天,无奈风急浪高,实在没有办法再往前走,我们只好掉棹回头。可是等我回来,已经成了冷血的通缉逃犯。”
“这个国王真是混蛋。”九月骂道。
“原来我刚离开,他便派人到了我的大营,不问青红皂白,宣布我临阵逃脱,乃是魔国的叛徒。我赶紧带着人去龙都城找他解释,在半路上遇到了我的一个属下,他冒死从龙都城逃出来,他告诉我冷血已经杀了我的老少全家……”
玄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擦了擦浸出眼角的泪水,九月默默地往火堆里添柴,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逆天问:“师父,那个道士是不是冷血派去的,故意设局陷害你。”
玄白笑了笑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世道人心已经揣摩的如此透彻。你说的可能没错,功高不能盖主,冷血忌惮我战功显赫,所以便设计除掉我。但是那个道士说的话却是没错,东海中确实有祖洲岛,祖洲岛上也确实有养仙芝。”
“你没有找冷血报仇?”
“我肝肠寸断,发誓要去找冷血拼命,但是他们把我给劝住了,他们说我势单力孤,去找冷血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