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像浮萍一样在海面上飘荡了两天。
起初狂风不止,巨浪滔天,逆天吓得半死,后来心想生死暂且由他去吧,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他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已经风平浪静,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声响。他揉揉眼睛,探出头往船外面看了看,发现破损不堪的小船已经搁浅在一个荒岛岸边的沙滩上。
逆天下了船,走到了岸上,荒岛上荒草连天,看不到人烟,他心里一阵凄凉。
他突然想起姐姐紫钰和哑仆,风高浪急,还有那头凶猛的鲨鱼,他们跌入海里,他们要么被鲨鱼吃掉,要么已经葬身海底了,总之,应该是活不成了。
想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逆天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鼻子再一酸,不由地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逆天觉着腹内空空,前胸贴到了后背,只得转回船舱寻找食物。
船舱里浸入了海水,哑仆藏在船舱里的粮食和淡水都被海水冲走了。
逆天只得从破船上下来,沮丧地坐在船边,不知所措。
“不能这样等死!”逆天想到这里,重新上了岸,把哑仆送给他的匕首揣好,一步一步地朝着荒岛上面走去。
荒岛高处有几棵高大的荔枝树,上面挂满了紫红的荔枝。看到诱人的荔枝,逆天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咕隆”响了一声,涎水涌到嘴角。
他不及细想,趟着脚下的草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荔枝树下面。
树太高,他踮起脚来,手指也触不着最下面的荔枝。
他寻遍四周,也没找到块合适的垫脚石,要想吃到诱人的荔枝,只有爬上去。
逆天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顺着粗壮的树干,进一寸退一尺,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狼狈不堪地爬到了树冠上。他再看看自己,衣服划破,胳膊挂了彩,大腿磨出一条条青紫的痕迹。
逆天顾不得擦擦手,一手抱紧树干,伸出另一只手拽折一段挂满熟透了的荔枝的枝杈,不等剥尽粗粝的皮,便着急忙慌地塞进嘴里。
几颗荔枝入了肚,逆天稍微舒服些,身上有了些力气。
这时候,太阳偏西,逆天吃够了荔枝,他从树上跳下来,然后孤独地坐在荔枝树下,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去哪里?搁浅的船破损得厉害,一时半会也离不开这座孤岛,只能先住在这里了。
他暗自思忖:“先升一堆火,既能防止豺狼虎豹的进攻,又可以烧水,煮饭,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不能总吃生的。”
他身上没有火镰,只能钻木取火了。
逆天寻遍周围才找到一根鸡蛋粗细表皮还泛着绿的枯木,又到海边找了块石头,这石头非刀非斧,通体圆滚滚的,形状不够理想,勉强凑合着用。
他费劲地把木头折断,举起石头在其中一段的中间砸出条不规则的凹槽。
他把有凹槽的木头固定好,然后蹲下身子,用石头把另一段木头的一端打磨光滑当钻头。
准备完这些以后,逆天擦了把脑门子上浸出的汗水,然后解下腰带,坐在地上,把腰带在钻头缠绕了几道,抵住固定好的那段木头的凹槽里。
凹槽有些窄,钻头太粗粗,逆天得把凹槽弄得宽一些。
用石头砸不合适,他用牙齿咬,吐不干净的木屑留在嘴里,满嘴都牙碜,木头太硬,牙龈硌出了血,好不容易钻头才放到了凹槽里。
这些准备利索以后,逆天朝手掌心吐了口吐沫,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两手抓住腰带两端。
他琢磨着只要快速均匀地来回拉动,动能转化成热能,钻木取火就成功了。
可是做钻头的木头就象喝醉酒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地左右晃。
逆天心里着急,脑门子上冒汗,咬着牙发狠劲,结果钻头从腰带里挂着风声“嗖”的一声挣脱出来,“咣”的一声砸在他的额头上。
他顿时觉着眼前金星闪烁,额头火辣辣得疼,抬手去摸了摸,额头上迅速涨起一个鸡蛋大小的青紫包。
逆天忍着疼痛,重新用腰带把钻头缠绕好,垂直地立在凹槽里,然后轻轻地来回拉动,均匀用力,慢慢加速……
可是直到他的手掌上磨出来了血泡,那两节木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逆天只得垂头丧气地把两根倔强的木头丢在地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响,他想起身再爬到树上,重新摘些荔枝吃。
他站起身来,却发现树变的更高了。
天慢慢地变暗了,西坠入海的太阳变成暗淡的琥珀色,逆天绝望地往荒岛的高处走,他爬上一个高坡,往四处眺望,他突然看见偏东南方向升起来青白的炊烟,袅袅飘来。
“难道这荒岛上还有人家?”逆天不由地兴奋了起来。
他脚步趔趄地从高坡上走下来,朝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越走越近,他看见炊烟从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间升起,大树下面隐隐约约有一座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