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如血的青春> 第76章 尾声和后记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76章 尾声和后记(2 / 3)

称为烈士,纷纷葬在了这里,渐渐地就将这里扩建成了一座烈士公墓。这座公墓建在一座高高的山岗上,面对莽莽群峰和穿行其间的一线江流,视野极其开阔辽远。我的身体仍然还很虚弱,沿着杂草丛生的荒野小路,歇了几次才来到这里。

向阳的山坡上,参差错落地散落着七八座新坟,有的坟头上已是一片新绿,有的刚长出些星星点点的小草。

我为杨南雁献上了一束从沿途采来的野花,久久地跪在她的墓前,沉浸在海一样深广的悔恨和哀痛中。

在一座新坟的墓碑上,我看到了周文龙的名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信心满满的神情。在旁边,我还看了到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文峰,眼前浮现出他那张年轻、生动而又激情澎湃的脸。意外的是旁边还有一座新坟的墓碑上嵌着的一张照片,让我认出来她就是那个“哈瓦那的孩子”,从墓碑上的生卒时间上我知道,她和周文龙死于同一天。这时,我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是:马丽亚。与那首《哈瓦那的孩子》里的叙事主人玛丽亚的名字音同字不同。

于是,我又在周围的旷野里采来一些野花,献在了他们的墓前。

当我站起来就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外号“大老黑”的工人,他的坟墓也应该在这里,但站在那一座座新坟面前,才想起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下山的时候,我注意到一座已经野草青青的坟墓,墓前的石碑上刻写着叶云枫的名字。紧邻着的旁边,一座坟墓已经被挖开,赤红色的土地上横七竖八地匍匐着几块灰色的大理石,我想将一块墓碑样的石板翻过来,却未翻动,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位宋延京“烈士”的墓了。

傍晚,我回到了久违的金鳞湾,经过金鳞电影院的时候,一场电影刚刚放完,人们纷纷从那里涌出来,一片纷乱杂沓的脚步声。待人群散尽,我看到那面早已倾斜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堆积在一起的碎砖烂瓦间蒿草丛生,一片郁郁葱葱,在周围道路和房舍那灰色的背景中,显现出一种别样的生动。

我在那里站了很久,在心里吟成了这首小诗:

沿着记忆

我寻找

那条

蚯蚓般的小路

没有了

只有

都市的喧闹

和喧闹中的

寂寥

后记

回老家养好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到陵江来。因为合乎逻辑的推论是,是我让葛利江去工业大学叫杨南雁,才导致了周文龙在那根旗杆下埋下了那枚地雷,因为有了这一枚地雷,才导致了周文龙的死亡和柳月的受伤;不仅如此,更让人无法回避的是,射中杨南雁的只能是从那个射击孔里穿过去的一粒子弹,而那粒子弹完全有可能就是从我的枪里射出去的。如果这样的推论成立,那么,杨南雁的死、周文龙的死以及柳月的受伤,都与我有了确凿无疑的联系,这让我连肠子都悔断了。杨南雁告诉我“他们有枪”,原本是为了我的安全,却导致我必须冒着生命的危险施救于她,这同时又使她面对我的子弹,并极有可能就是死在了我的枪下;我让葛利江去叫杨南雁撤出来,原本是为了她的安全,却导致他们都陷入了死亡的危险之中;周文龙埋下了那颗地雷,原本是为了防止葛利江去动了那面旗帜,却意外地被自己埋下的那枚地雷炸死了。事情的动机和结果为什么可以是这样荒谬!我既不能面对那铁一样坚硬的逻辑,也不能面对那血一样残酷的事实,我不愿意再次看见那些让我时时想起而又处处让我痛不欲生的一切。

回到老家,父亲悄悄地请了几个族中的长者为我举行了一个秘密的认祖归宗的仪式,以后,我作为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在老家落地生根,再以后又由于种种的机缘,我离开了老家,开始了天涯孤旅,四海为家的人生。

直到退休以后,突然收到一封金鳞中学成立五十周年同学会的请柬,请柬上有葛利江、柳月、闻梅、高歌、艾云、谷易容、汤博、亚非拉的签字。

那张请柬搅动了我沉淀的记忆,让我一夜夜地不能成眠。那些在岁月蹉跎中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仍然记忆犹新的往事、那些在滚滚红尘中熬过了无数的跌宕起伏仍然弥足珍贵的感情,在我那经过了许许多多沧海桑田的变故之后澄清明澈的心中,都是那样金子般地闪耀出永恒的光辉。于是,灵魂深处一种皈依的渴望被那样清晰地召唤到眼前,终于使我在一个春雨潇潇的日子里踏上了返回故乡的归程。

憧憬即将到来的见面,浮想联翩之中,那些和我一同走过了青春岁月的朋友、那些让我一生都梦魂牵绕的邻里乡亲、那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彩绿色的大地、那滚滚滔滔的嘉陵江巍巍屹立的虎头岩、那清清浅浅弯弯曲曲的金鳞溪、那历史文物般古朴老旧的化龙桥……都在我心中氤氲成了一种写作的冲动,在列车“隆隆”的奔驰声中,最后结晶成了这首《我永远放不下的女人》的小诗:

你是爱的精灵

你是美的化身

你仍然是你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