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如血的青春>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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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3)

大多数人都逃难去了,曾经热热闹闹的家属区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入夜以后,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得不留下来的人甚至不敢开灯,四周只有一片黑暗,一片死寂,

突然,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解放般的欣快感从心中油然升起,萦绕于心让我难以释怀的仍然是那一首小诗,四顾茫然之中,我突发奇想,何不把那首《我愿意是激流》的诗改一遍,使它既契合了我思我想我情我愿,又保留下那如诗如画的意蕴和鲜明生动形象呢,于是便急忙把那首诗找了出来。曾经的压抑没有了,无处不在的烦恼没有了,潜藏在沉寂和虚无中的灵感便幽灵般地复活了,于是,那些僵硬的文字变得既柔软而又灵动,争先恐后地从空阔的心中一个个地蹦了出来,在纸上形成了栩栩如生的组合。当最后一个字在纸上站稳后,我把这首改过的诗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感到十分得意,然后才又誊了一遍,收了起来,准备着有一个适当的时机给杨南雁送去,兑现我欠下的那个承诺,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脖梗转动起来更加困难了,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自己做点饭吃了后,就向学校走去。马路两旁大一点的店铺都已关门上锁,只剩下几个小小的副食店仍在营业,路上只有很少的行人匆匆地走过。来到了学校后,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大楼里也是空荡荡的,独立师队部门外散落着砸坏的桌椅板凳,虚掩着的大门已经无法锁上了,显然已经有人收拾过的屋里,被砸坏的油印机等杂乱地堆放在墙角里,墙上涂抹了大块的油墨,划破的鼓皮上插着撕成一条一条的旗帜,橱柜上一块完整的玻璃也没有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才陆续有些同学来到学校。

不一会儿,勤务组的汤博、柳月和艾云也到了。时隔许久以后,再一次地相见,大家都很高兴,都来问我生病的情况,互相好一阵寒暄。我发现汤博、柳月的伤已好了,只是汤博的发际处留下了一条紫色的伤疤,艾云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问:“怎么没看到高歌呢?”

柳月说:“前天晚上‘冲锋号’去轴承厂,把她爸也打伤了,一家人都回乡下去了。本来她是想留下的,昨天到学校来了,可她妈一直追到学校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硬是把她给拽走了。”

我感到一丝遗憾,指着屋里问:“这些也是前天被砸的?”

艾云说:“是。”

我又问:“伤着人没有?”

柳月说:“他们是晚上来的,我们这里晚上没人。”

汤博说:“你来了正好。昨天‘主力军’的贺志纯到学校来,跟我约好,今天要来跟我们谈点事。”又转身对其他人讲:“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一个会,其他人先到篮球场玩着,一会儿有事找大家。”

正说着,一群人走进来,领头的正是贺志纯。

方正也在其中,他看见了我,朝我走来,握着我的手说:“那天忙着抢救伤员了,也没有问问你,你伤得怎么样了?”

我说:“没什么,擦破点儿皮。”

他用手拉起我的衣领,说:“看,都紫了,肿得这么高。”然后对大家说:“前天,‘冲锋号’来我们厂的时候,把我们传达室的葛师傅打得满身是血,在人们四散逃命的时候,是林同学勇敢地冲上去保护着葛师傅,才没有出现更严重的情况,而他自己却受伤了……”

大家便对我鼓起掌来,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大家落座后,贺志纯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说:“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大家都知道,上个月,在进行拥护中央三点意见的游行的时候,我们在化龙桥受到‘冲锋号’的残暴打击,伤了二十多个人。前天晚上,工业大学‘冲锋号’又对金鳞湾地区的所有旗派队部进行‘打砸抢’,打伤了我们一百多人。面对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邻居,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武装起来,以针锋相对的手段,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保护无辜的人们。对此,我们十几个工厂的‘主力军’商议,要成立金鳞湾地区捍卫红色政权指挥部。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这个指挥部设在什么地方?看遍了金鳞湾的十来个工厂单位,大部分的房屋都又老又旧,新盖的房屋中,大多数没有超过三层,有一两座四层的楼房又离工业大学太近,时刻都在‘冲锋号’的威胁之下。只有金鳞中学的教学楼有五层楼高,钢筋水泥结构,厚厚的墙砖。不仅如此,如果我们把金鳞湾的地型看成是一个‘C’字的话,工业大学和金鳞中学各自正好在起笔和收笔的两个点上,地域上有较大的对峙空间,因此,我们的意见是把指挥部就设在这座楼里,想看看你们有什么问题没有?”他严肃的表情,沉重的语调,完全颠覆了以前的几次接触中在我心中所建立的激情的、有些学生味的形象,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汤博的目光在我们几个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我们大家都没有反对的表示,于是他说:“从捍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讲,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从革命力量的构成上讲,‘工农商学兵’,工人阶级是我们的老大哥,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是革命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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