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二天早晨,我先去叫了葛利江,然后才和他一起来到学校,因而到得比较晚,早有先到的同学把那两张大字报贴了出来,校门口一片热闹,张贴栏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是来看大字报的老师和同学,一边看还一边热烈的讨论着,许多人脸上都洋溢着欣然和兴奋的表情。
有的人春节后还是第一次来到学校,极个别的人甚至是参加大串联后第一次来到学校,一时间,学校里的操场上、道路上到处都是独立师的同学。有的班级的教室里因为许久没有人来,桌子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同学们还打来清水,将的桌子和椅子都擦了一遍,好象新学年开学似的。
葛利江没看过新贴出来的大字报,就一个人看大字报去了,我独自来到队部,大家正在议论纷纷:
“我看到谷易容也在看大字报,气得小脸儿铁青。”
“还有卢鹏举,也是小嘴儿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
“下次要再镇压反革命,应该把卢鹏举也抓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人走在一起,那才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骂别人是‘鹰犬’、‘打手’!乌鸦落在猪背上,只看见别人的黑,看不见自己的黑?”
……
屋子里爆出一阵阵哄笑,一片快乐的气氛。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一个同学从楼下急急忙忙地跑上来,报告说在传达室接到闻梅的电话,说她带着高歌、艾云以及借到《陵江红旗》剧组里的二十多位独立师的同学回来,就要到了。
汤博说:“大家赶紧收拾一下屋子,欢迎他们回来。”
柳月说:“这地方太局促了,我们都到图书馆去吧。”
我说:“同意柳月的意见,大家好不容易都回来了,也算是欢聚一堂,何不干脆开个独立师全体红卫兵大会。”
汤博很高兴,说:“这个提议好,正巧我们还准备开一个会,传达总部的有关精神呢。木生、柳月留下来,开一个五分钟的碰头会,其他的人赶快回到各班,通知同学们到图书馆开大会。”
商量完要做的事情后,汤博和柳月径直去了校门口迎接闻梅一行,我则去检查会场的准备情况。来到图书馆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到先下来的同学已经打开了大门,上次召开夺权会议时的会场原封不动地保存着,金丝绒铺面的会议桌仍然干干净净,一排排的椅子仍然整整齐齐,几个同学拉开了宽大的窗帘,明亮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大厅。独立师同学们陆陆续续地都集中到这里来,把偌大的一个大厅坐得满满的,连拐角的窗台上也坐满了人。重逢之际大家格外亲切,互相交谈的声音在大厅里“嗡嗡”地响成一片。
一切都很满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我又来到只有一墙之隔的“火炬”队部,隔着门窗玻璃往里看了看,看见谷易容和一群人正在紧张地商议着什么,旁边的“风雷”队部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一会儿,汤博和柳月领着闻梅一行人来到会议厅,围着会议桌坐下来。
汤博站起来举起右手,向大家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待安静下来后讲:“今天,我非常高兴,因为这是春节以后我们独立师第一次这么多人返校,在此,我代表独立师对大家表示热烈的欢迎。”待掌声响过后,他继续说:“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的是,闻梅同学现在已经是中学生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部的勤务员,我代表金鳞中学独立师全体红卫兵向闻梅同学、向与她一起完成《陵江红旗》的演出任务而载誉归来回来的高歌、艾云等全体演员同学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大家又报以一片热烈的掌声。
闻梅、高歌和艾云和他们一行人赶紧站起来对大家鞠躬。
那天的会议虽然是临时安排,却是十分成功。首先是汤博传达了中学生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部几次会议的精神,其主要内容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毛主席、中央****领导小组关于**********的最新指示;陵江市“革联会”关于“有反必肃,有错必纠”的精神;陵江市开展镇压反革命活动的起因、过程和所犯的扩大化的错误;中学生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部对镇反的认识和平反的决定。
之后,由闻梅作了当前形势的报告。她仍然穿着那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却显得比以前老练了许多,既随意而又时尚。他讲:“在报告正式开始前,我先讲三点,第一,《陵江红旗》在全市的巡回演出已经结束,我受中学生革命造反司令部的委托,衷心感谢独立师对这次大型音乐舞蹈史诗演出活动的大力支持,衷心感谢演员同学们辛勤的劳动、良好的纪律和优秀的艺术素质;其次,今天我回到金鳞中学,一进校门就看到了学校门口的大字报,总的感觉是,金鳞中学的同学们不是拾人牙慧,人云亦云,而是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来建立自己的观点,表现出了很高的认识水平和历史责任感,因而非常欣慰;第三,这次回来,看到独立师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我非常高兴,谨代表中学生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对金鳞中学的红卫兵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