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果然不出预料,新的麻烦接踵而至。
这天,当我来到学校,看到大门里的宣传栏前围着许多的人,都在看新贴出来的一张大字报。很长时间以来,这种情况已经没有看到过了,就赶紧挤了进去。这张大字报的标题是《xxx、程旭东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在金鳞中学的表现及其影响》。从头读下来,让我心里一惊。大字报讲:自从**********开展以来,金鳞中学自始至终都存在一条与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相对抗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这条反动路线与xxx所推行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一脉相承,其目的是保护陵江市程旭东到金鳞中学白戈等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条反动路线的积极推行者就是金鳞中学的校长白戈,执行者是前中学生红卫兵以及与其有承袭关系的金鳞中学红卫兵独立师。文章从陵江市委策划成立全市统一的官办红卫兵开始,历数金鳞中学中学生红卫兵如何一成立就必然是走资派转移斗争大方向的工具;在人民大会堂演讲中又如何成为程旭东镇压革命造反派的鹰犬;在大串联中又如何霸占去北京全部名额;在体育馆惨案中又如何扮演了保皇派打手的角色;在中学生红卫兵垮台后又如何换汤不换药地摇身一变成了独立师;之后又如何投靠投降派,在疯狂镇压革命群众的反革命‘二月逆流’中充当走狗并企图浑水摸鱼夺取学校的领导权的种种罪状。最后号召全校革命师生都积极行动起来,认清这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危害,彻底清算其流毒,消除其影响,揪出其黑后台,保证毛主席革命路线在金鳞中学的贯彻……。
这张大字报由‘火炬’和‘风雷’联合署名。
中学生红卫兵这个卢鹏举威胁说绕不过去的问题,终于还是被正面地提了出来。
来到队部,看到队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围着会议桌,正在议论纷纷。看到我来了,汤博让我坐下,表情沮丧地问:“看到那张大字报了吗?”
我说:“看到了。”
汤博说:“依你看是谁写的这张大字报?”
我说:“我看这张大字报与那张《这里有一个大阴谋》的匿名大字报是一个笔调,只是揉进了谷易容写的那张《金鳞中学中学生红卫兵的保皇嘴脸》的一些内容罢了,也和那天在‘风雷’队部时卢鹏举的讲话如出一辙,所以虽然是由‘火炬’和‘风雷’联合署名,但基本可以确定是卢鹏举的手笔。”
汤博恨恨地说:“又是这个卢鹏举,你估计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行动?”
我说:“大字报也没说将怎么来肃清流毒消除影响揪出黑后台,所以他们下一步有什么行动还就很难说。”
柳月说:“还等什么它下一步的行动,现在已经产生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了,刚才我看那张大字报的时候,就听背后有人在议论,说没想到独立师竟是这么坏,好几个人嚷着要退出独立师,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动挽回影响,将引起严重的混乱。”她把一支铅笔和一迭纸递给我,又说:“大家都过来,把刚才讲的都给‘笔杆儿’再说一遍。”
汤博说:“柳月说得对,我们必须立即予回击,不然,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甚至威胁独立师的生存。”
于是,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讲了一通,我都一一记在纸上了。因为在这以前我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脑子里已有一些想法,而大家的想法和我的思路不一致,于是我说:“大家讲的都挺好,但有点太情绪化,特别是那些针对其个人品质进行揶揄挖苦的话,只适合把人搞臭,却不适合把人驳倒。”
汤博问:“你认为这篇文章应该怎样地来写呢?”
我说:“写好这篇文章关键是我们要面对金鳞中学中学生红卫兵的那一段历史,正面地表明我们的态度?因此,其应该是逻辑清楚,充分说理的,而不是一篇以情绪宣泄见长的文章。”
柳月说:“中学生红卫兵的问题象我们头上的一根小辫子,动不动就被他们揪出来住,弄得我们自己有时候也感觉理不直气不壮,我同意对我们的这一段历史作一个认识性的阐述,在独立师与中学生红卫兵之间划出一条明确的界限。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他们攻击我们时的居心叵测,语言恶毒,所以我们的这篇文章也不能太‘温良恭俭让’了。”
我问:“你说不能太‘温良恭俭让’,这是什么意思呢?”
柳月说:“说白了,我就是担心你,在人家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来的时候,还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情脉脉的样子。我是意思是要充分考虑广大红卫兵群众的意见,反映群众的呼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感觉有点孤立,想听听葛利江的意见,便问:“葛利江来了没有?”
柳月说:“也不知葛利江现在干什么去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了。”
汤博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吧,一个问题,分成两篇文章来写,前一篇文章由林木生来执笔,后一篇文章由柳月来执笔,以免风格冲突,你们看行不行?”
柳月说:“也行,我先把同学们的意见归纳和整理出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