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那几天里所发生的事情,让我对那些你争我斗打来杀去心灰意冷,有两天没到学校去,柳月托人带信来说学校有事,我才又回到学校。
这时,学校里一片冷冷清清,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大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篮球场上还有几个蹦蹦跳跳的同学,墙上的标语和大字报因为许久没有更新,都已变得陈旧而破败,一阵风吹过,破碎的纸屑便满天飞舞。室外的阳光斜着照进楼道里来,明亮的反光下,看得见水磨石地面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以及那上面一地凌乱的脚印。
汤博和柳月已经在队部等着我了。
汤博问:“这两天也没见着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权’也夺了,‘反’也镇了,我想学校没什么事了,自己正好有点私事,就没来。”
柳月说:“看你说的,哪能没事儿呢?艾云和高歌去《陵江红旗》剧组了,勤务组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你不来,会都没法开。”
汤博斜了我一眼,说:“现在,中央已经在酝酿复课的事情了。所以,要赶紧建立金鳞中学的权力机构,不然,市区教育局恢复正常工作后,通知金鳞中学去开会,我们连人都派不出去。”
我说:“上次夺权会议所形成的《会议纪要》第四条讲‘会后由三个革命群众组织共同组成筹备小组,协商酝酿新的权力机构组成’。可是,‘火炬’还在查封中,我们跟谁去协商呢。”
柳月说:“汤博跟我商量过了,由于‘火炬’已经被政法委员会查封,属于被取缔的组织,所以,不必把‘火炬’列入考虑的范围。也正是由于此,这件事必须由我们主动牵头,对新机构的名称、人员组成等等提出一个初步的方案出,然后与有关方面进行协商。”
我说:“说到领导机构的人员构成问题,估计最大的问题是谁来当‘一把手’的问题,可能不好协商。”
柳月说:“这也不难,三个群众组织中,谷易容已经被抓了起来,卢鹏举显然不合适,当然应该是独立师的人出任‘一把手’。”
我说:“那也就是汤博来任这个‘一把手’了吧。”
汤博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言不由衷地说:“只要是独立师的人,谁当这个‘一把手’都没关系。”
我说:“我们的唯一的协商的对象就是卢鹏举,在政法委没有对‘火炬’的问题做出最后结论之前,他会同意吗?”
汤博说:“柳月,看看《人民日报》是怎么讲的。”
柳月拿出一张报纸说:“这是刚刚收到的《人民日报》转载的《红旗》杂志第五期社论《论革命的‘三结合’》,里面讲:‘革命的三结合的临时权力机构,要由真正代表广大群众的革命群众组织的负责人、人民解放军当地驻军的代表、革命领导干部组成’。”
汤博说:“我们作为一般的中学,当地驻军代表可以不考虑,关于群众组织的负责人料他卢鹏举也别无选择,先讨论革命领导干部的人选吧。”
我说:“如果‘一把手’可以定下来由独立师的人来担任,我们可以提两个革命领导干部的人选,一是邓明玉,一是白戈。”
汤博说:“说说你的理由。”
我说:“邓明玉是学校的党支部副书记,团支部书记,党的公章保管人,人也年青,历史比较清楚,应无什么特殊的问题。白戈是校长,党支部书记。他虽然被我们列为走资派,但**********前执行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其在我们学校的表现也并非特别突出;至于开展**********后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问题,我跟他有过比较深入的谈话,具体落实到他身上,主要地还是胆小怕事,以求自保的问题。而且在这个问题,他也有他的难处,有可以理解的地方。”
柳月说:“我同意将这两个人作为我们考虑的人选提出来。”
汤博说:“我不反对。但我还有一个意见,因为时间不多了,再设立一个筹备小组必要性不大,所以建议直接成立一个权力机构。”
我说:“我同意,但这个机构也只能是恢复正常教育秩序前的临时性机构。”
柳月说:“可以叫‘金鳞中学教育革命领导小组’,只完成教育革命的阶段性任务。”
汤博说:“我们以这个名称提出来,正式名称与‘风雷’进一步商量后再确定。”
柳月说:“还有一个问题,整个机构的人数、群众组织代表、领导干部名额怎么分配?”
汤博说:“只要‘一把手’能定下来,其它的问题都可以共同协商。”
我说:“谁去跟‘风雷’协商呢?”
汤博说:“我们都去吧,尽快推动这件事。”
商量完这些事情,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便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原先还在篮球场上打球的几个同学也走了,操场和和球场上都是空荡荡的。
我说:“现在学校太冷清了,应该搞点活动,使同学们重新活跃起来。”
汤博说:“新的权力机构建立起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