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新的事务,李朔每日都在浩海阁的两层楼间忙碌奔走,每过晌午,田大志必然如约而至,用各种荒唐的理由,板着脸训斥和催促一番,何时觉得心情畅快了才会离去。
李朔对田大志虽有积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将怨气压在心中,全然承受他的各种刻意刁难,每日早出晚归地用心整理书卷,不过,一段时间下来,他对浩海阁二层的书架排布、书卷种类、书目甚至书架上某个位置是哪本书都记得一清二楚。
若讷仍是每日询问李朔在浩海阁的情况,得知田大志的可恶行径后,多次向朴厚真人禀告,可是朴厚真人态度依旧冰冷,置之不理。
这一日,刚过晌午,李朔正在专心整理书卷,田大志悠闲地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李朔连忙停下,给田大志行礼,说道:“李朔拜见管事师兄。”
这是田大志给李朔定的新规矩,每次见到他都要行礼拜见,一个不入流的修仙者,似乎也只能从一个孩童身上找到些自尊。
田大志睁着一双死鱼眼,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弟免礼,本管事要离开两日到洛阳书行采办新书,这两日,浩海阁的一切事务便交由你来打理,不过,这里的事务也绝不可拖沓,若是你伺机偷懒,等我回来定会重罚,明白了吗?”
“李朔明白,请管事师兄放心。”,李朔再次行礼说道。
田大志转过离开,脸上喜不自胜,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绮花阁烟花女子的摇曳舞姿,顿时加快脚步,拿起放在柜台上的包袱走出了浩海阁。
身边没了可恶之人,李朔心中顿觉轻松许多,田大志在柜台处无非就是动笔登记、回收书卷而已,这对李朔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李朔先前的事务一点都没有耽搁。
次日午后,李朔整理完一堆书卷感觉有些疲惫,便坐到柜台后面稍作休息,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他站起来想出去看个究竟,浩海阁内的弟子也放下手中的书卷,纷纷站起来向窗外观看。
李朔刚走到门口,忽然出现一道极为耀眼的紫光,他连忙本能地闭上眼睛,接着,他感觉被人抱了一下,身体正随着什么升入空中,果然,不多时,他感觉狂风扑面,立即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再次置身于云雾之中,不同的是,朴厚真人就站在他的身边,低头关注着连天峰上的情形。
李朔虽不知朴厚真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将他带至空中,见到师尊总得拜见,于是,他连忙恭敬行礼,说道:“徒儿拜见师尊,师尊,下面,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徒儿不必多问,只需安心与为师呆在此处便是,若讷,但愿你没有忘记为师的告诫啊。”
朴厚真人说话时连头都没有回,依旧密切地注视着聚集在演武场上的小黑点,师尊之命,李朔自然要服从,不再言语,可是他在云雾之中不敢挪动步子,只好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处。
“连天峰的妖道何在?快快出来拜见杜大将军。”
“你们擅闯我土宗清修之地,竟然还敢污我师尊清誉,请速速离开,不然我们定会教训你们这些狂野之徒。”
“速速离开,速速离开。”
朴厚真人之所以迅速带走李朔,只因所来之人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杜重威,他带着他的副将还有几十号精壮的兵丁登上了连天峰。
方才口出狂言的便是杜重威的副将,土宗二弟子若山带着不少弟子与杜重威等人形成了对峙之势,那些弟子大多是从浩海阁内跑过去的,众弟子一同高喊试图逼走这些不速之客。
众弟子话音刚落,一道紫光闪现,若讷已站在若山的旁边,众弟子立刻七嘴八舌地向他控诉杜重威一行人的野蛮行径。
“大师兄,这些人太放肆了。”
“大师兄,他们竟敢辱骂师尊是妖道。”
“大师兄,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是啊,大师兄。”
“……”
若讷伸手示意众弟子安静,扫视一下对面的人群,问道:“若山师弟,他们是哪里来的兵将?为何会擅闯我土宗清修之地?”
“大师兄,若山问过了,可是他们极为猖狂,不愿回答,不仅横冲直撞,还敢出言污蔑师尊,真是气煞人也呀,大师兄,你一定要……”,若山气鼓鼓地说道。
若讷抬手示意若山别再说下去,接着,他走上前去,对副将行了一个礼,说道:“这位将军,在下是土宗大弟子若讷,不知将军如此兴师动众来我连天峰所为何事啊?”
“哈哈,终于来了个通情理之人,既然你是什么狗屁土宗的大弟子,那快快叫那妖,快快叫你师尊前来拜见杜大将军。“,也许是方才看到了若讷鬼魅般的身法,副将这次说话时收敛了几分。
若讷早就看到了端立于副将身后的杜重威,他右手放在腰间所挎宝剑之上,头高高昂起,眼睛微闭,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若讷见过杜大将军,大将军来时不巧,师尊并不在连天峰,还请大将军说明来意,若